「趙大鐵,想想你的母親,她年歲已大,身子也不好,如若無人照顧該如何過活。」言淡邊說邊用繩索將小姑娘暫時束縛起來,以免她緩過神來再鬧事。
看著這屋中昏迷的老者,害怕的孩子,還有愁苦面容的男人。
她心中煩悶,分明做得是分內之事,卻有種欺負普通百姓的荒謬感。
言淡深深舒出一口氣,調整好心情,繼續勸道:「你並不知曉鄧孟信在做些什麼吧?即使是為了償還牛玉對你之恩,你幫他的也已經夠多了。」
「不夠,不夠……」趙大鐵搖搖頭,漸漸哭出了聲,「如果沒有牛婆婆,我和我母親早就活不下去了,不止屋子要被賣掉,地也留不住,多出來的這麼多年都是牛婆婆的恩情……」
站在趙大鐵身邊的捕快見這人情緒激動,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應就這麼幫鄧孟信隱瞞,如若他做了壞事,你豈不是幫凶?」
「他是個好人,沒有做壞事。」
趙大鐵再次否認,他似乎也是在說服自己,「你們看七七,就是他救回來的,這么小的娃子,卻被畜生……」
他終究是沒忍心說下去,抽泣了片刻,才開口道:「我命苦,所以本想認命算了,是牛婆婆告訴我一切還有希望……大家當初都以為遇到了神,實際卻只是想要叼走我們全家性命的豺狼,如果不是牛婆婆,不知還有多少人會受害,牛婆婆才是我們真正的神。」
言淡忍不住嘆息,站立良久,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死者的確都是喪盡天良之輩,按照律法也當懲治。
但……鄧孟信終究不是律法,他只是個懷有私心的凡人。
而自己的立場,是定要站在律法這邊。
她走上前,蹲下身,目光與趙大鐵平視。
「我們遇見你的時候,你懷裡揣得是什麼?」
對方低垂著頭,沒有回答。
言淡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我記得是油紙包好的,看形狀……是燒餅?那便奇怪了,你來的那個方向是村外,那邊有賣燒餅的麼?」
趙大鐵緊抿著唇,手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別緊張,我只是隨意問問。」言淡不再看他,反而站起身,背對著這邊,「那燒餅你護得很好,是給七七的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七七也有了反應,目光挪移過來。
「鄧孟信的確對七七很好,不僅將她託付給你了你,有趙婆婆照顧這小姑娘……這麼大的雨,還老遠送燒餅過來。」
「不是,是我買的。」
趙大鐵終於有了反應,言淡卻沒有理會,而是走到了窗邊,打開窗頁,看著村外的方向。
「或者,那地方離這村子不遠。只因是個荒廢的屋子,又不在村中,所以少有人去,還算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