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婕看過大夫,知曉是自己身子的問題,心覺對不起他,也感激對方沒有因此與自己的和離,愈加對他百依百順。
直到幾年前,她無意中發現了丈夫對徐二年格外痴迷的感情。
他會遠遠偷看那少女,跟著她到街市,又尾隨其回到徐宅。
有時少女隨意拂過的花,笑鬧中撲過的蝴蝶,或是丟到垃圾堆填點的物件,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
因為徐眾幹著送貨的活計,所以即便他帶著驢車滿大街的跑,也並未有人起疑。
只有吳婕,幾次發覺送貨的路線不對,又次次遇見徐二年,漸漸猜到了些許。
那時,徐二年才十歲。
禽獸。
她曾在心裡如此罵過丈夫,卻又勸自己『他一定是有苦衷』『是因為無子麼』『如果有個孩子是不是會好』……
就這麼糊弄著又過了幾年,小姑娘長得越發出色,也漸漸快到了及笄的年紀。
徐眾也越發焦躁,好幾次約了徐器出來喝酒,都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始終沒說出口。
直到前兩年鬧了雪災,徐眾突然提出要將地窖擴大。
這地窖是徐眾曾祖父所挖,裡頭面積很小,但儲存的菘菜讓徐眾吳婕都成功度過了這個食物匱乏的冬季。
聽到徐眾以儲存更多的食物的理由擴大地窖,她找不到理由反對,只得順從。
他對外邊說屋頂被雪壓塌了,所以需要修補,因此買了許多材料回來。
那段時間的確有許多因雪災流離失所之人,鄰里皆沒有懷疑這個說法。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大家都忙著災後的恢復,顧不到徐眾這裡。
因此直到地窖挖好,也沒人想過要來徐家看看。
看著丈夫日日夜夜待在地窖之中,時間越來越久,最長的時候一夜都沒上來,吳婕猜到了些許。
他快要行動了。
不知是哪日呢……
她緊張地等待著。
終於這日,徐器找到了這裡,酒醉之間透露出將徐二年嫁到薊州的想法。
桌上的徐眾瞬間變了臉色,猛地灌了一大杯酒水。
徐眾將徐器送回了客棧,回到家中已到了宵禁。
他卻一反往常的沒有睡覺,坐在桌前怔怔的看著燭火,驀然轉頭望向吳婕,「你會幫我的對麼?」
原來他看出來了。
吳婕張了張嘴,她到底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好。」
兩人枯坐到宵禁結束,徐眾站起了身,拿了把刀,熟練穿著小巷來到了徐宅。
他從小便在這處玩耍,對這宅子實在是太過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