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趕你啊?」沈言給于思煜打電話問他。
自從于思煜回來後,沈言就像是給孩子找到了娘的爹一樣,終於當了一回甩手掌柜。
「沒趕。死皮賴臉地待著唄。」于思煜聳聳肩說道。
沈言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那還得是你,他也就聽你的。」
「你稍微凶一點,他也聽你的。」
「哪捨得呀?你捨得嗎?」沈言嘆著氣,「上次送你過去那天,我衝著他喊了一句,他就可憐巴巴地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看我。我天,可悔死我了。」
于思煜想像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心像被指尖掐了一下,他低聲說:「我現在可捨不得。」
比起沈言,于思煜才是那個會對李之洲凶的人。他凶過不止一次。
他早就悔死了。
悔了八年。
【作者有話說】
勇敢地向重歸於好進發吧!
下章周五更。
第55章 父親
于思煜自此開始了一邊考研一邊對李之洲死纏爛打的生活。
除了去學習和去李之洲家蹭飯之外,他還會時不時去探望李光濟,每次都在醫院裡呆上一個到兩個小時左右,給護工大叔搭把手,幫李光濟翻翻身子,或者是遞遞東西。
這一通連軸轉著,竟也忙得他不可開交。
絕大多數時候,李光濟都處於昏睡的狀態,有時他會睜開渾濁的眼看著于思煜,也不說話,看一看很快就又閉上眼了。于思煜至今不知道李光濟有沒有把他認出來。
于思煜其實並不喜歡醫院,他不喜歡那種死亡將近的絕望感。醫院裡度過的每一秒,眼前的人每一次艱難的吐息,都會一遍又一遍地將他帶回狗子學長去世的那個夜晚。
于思煜本能地想逃走,卻硬是咬著牙呆了下來。
這是李之洲每天都在經歷的煎熬,他總是追著夜的步伐踏入這個病房,然後在並不溫暖的日光中無聲地離開。
他堅韌地守著他身邊的最後一個親人。每一天的相見,都是在道別。
于思煜想到這些,就逼自己一遍一遍地下決心,哪怕是心理再不適也必須堅持下去。
這是他走進他的世界裡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