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刀醫生的黎珺楠抬頭,剛想質問是誰在搗亂,就對上了傅司爵漆黑如墨的眼眸,看到了他眼底的堅定,可他還是沒忍住。
剛才他已經認出了傅司爵身旁的人是誰了,他只覺得傅司爵是瘋了,盡然把那個將檀宮攪得一團亂的瘋女人帶到這裡,居然還任由他這般胡鬧。
「傅哥?」
「珺楠,我相信染染,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傅司爵這麼一說,手術室里那幾個人哪還敢反對,只是他們很好奇傅司爵身邊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
顧染沒管這些人,已經來到了黎珺楠的身旁,將自己準備的那套銀針放在了一旁。
見黎珺楠沒有讓開的意思,她只淡淡說了句。
「別耽誤我救人。」
黎珺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在他開口之前,人直接被傅司爵拉開了。
「爵爺,這位是……」
老賈剛才可是看到了顧染的面容,看著就像個未成年,可心裡又覺得爵爺不是那種胡來的人。
「醫生,你們配合她就行。」
傅司爵這回答,現場幾人一陣無語,這不是廢話嗎?都來搶走了黎珺楠主刀位置了,肯定是醫生啊。
就在老賈還想問什麼的時候,就見顧染動作迅速的拿出六根銀針,以一種快出重影的速度,六根銀針扎在了小光的六個穴位上。
黎珺楠正要呵斥一聲胡鬧,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旁的麻醉師忽然激動的開了口。
「心率上來了,血壓也上來了。」
這下,黎珺楠直接閉嘴了,一旁的老賈和一個手術助理也安靜了。
目光全都落在了顧染身上。
顧染並未在意,視線落在旁邊的生命體徵監視儀上,大約過了十幾秒,終於有了下一步動作。
「手術開始,取出傷員胸口彈片,手術刀。」
語氣清冷,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
不知為何,剛才還一臉質疑的幾個人此刻一個個都默契的來到了手術台旁,黎珺楠更是非常配合的站在了顧染的旁邊,主刀醫生的助理。
「傷口距離心臟和主動脈太近,難度有點大……」
黎珺楠善意的講述了一下現在傷員的情況,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和顧染換一下位置的時候,就見顧染的手術刀已經切開了小光的傷口。
動作之迅速,手法之熟練,這程度,每個幾百台的手術實操,怕是練不出來,就算被譽為外科天才的黎珺楠都自愧不如。
「這……顧小姐,你……」
黎珺楠驚訝的已經失去語言能力了,斷斷續續,語無倫次,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不遠處全程觀看這場手術的傅司爵,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驚訝,如今已經徹底的冷靜,或者說是麻木了。
隨著『噠』的一聲,彈片和金屬盤接觸發出清脆的一聲,手術也接近了尾聲,而這一個過程,總共不到十分鐘。
「病人身命體徵?」
顧染並未著急縫合,語氣輕幽開口。
「一切穩定,血壓已經正常,心率也接近穩定。」
麻醉師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說話的時候都帶了顫音,隨著她這幾句話,明顯能感覺到手術室眾人都鬆了口氣。
「縫合就交給你了,縫合好後通知我。」
說完,顧染讓出主刀位,直接走去了牆角,那邊正好有一張椅子。
別看只是短短十來分鐘的手術,但卻十分的耗費精力,此時顧染能感覺自己的後背已被汗水浸濕。
「累嗎?要不我們先出去。」
見顧染離開手術台,傅司爵立馬走了過去,看著顧染額間的細汗,他溫柔的幫著擦拭。
顧染軟糯的靠在傅司爵的懷裡,任由他抱著,搖了搖頭道。
「一會兒還得把銀針取出來,放心吧,他不會有生命危險,觀察二十四小時,只要不發燒,後面只需要臥床靜養就行了。一會兒我開一副中藥,調理一周,保證能活蹦亂跳。」
「嗯,我相信你。」
聽到這話,戴著口罩的顧染眉目含笑,果然還是自己上輩子瞎了眼,這男人這麼好,居然一直沒發現。
黎珺楠縫針的速度也很快,十幾分鐘後,又把位置讓給了顧染。
顧染並沒著急拔針,而是給小光把了脈,隨後又在他幾個穴位施了針,等了有十幾分鐘,開始拔針。
整個過程,所有人都看著顧染,一個個十分的好奇。
黎珺楠雖然主修西醫,但他對中醫也有些研究,在看到顧染這齣神入化的針法後,滿眼好奇。
「顧小姐,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你一開始給小光用的是止血針,對嗎?」
顧染倒也沒隱瞞,點了點頭,繼續手裡的動作。
黎珺楠見此又問道。
「可我看你這止血針和別的中醫用的不太一樣?那個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的意思,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