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燁當日傾心之語溫雁只信了三分。他知自己姿色如何,容燁說得倒是不無可能,雖然男人的嘴……他母親先例在前,他信不了能持久。
只是容燁如今確實是番心裡有他的姿態,溫雁便也放開了許多,開始慢慢地試探底線了。
容燁的底線比他想得要高很多。
聽著他這句話,他只笑:「阿雁這算不算,恃寵而驕?」
溫雁歪頭:「王爺說呢?」
容燁評價:「得寸進尺,慣會撒嬌。」
溫雁在他懷裡,彎眼笑開。
「王爺不喜歡嗎?」他半靠在容燁懷裡,任他抱著,手抬起抵在容燁下頜,含著笑問。
「喜。」
容燁確實很喜歡他放開的樣子:「阿雁這般模樣,本王心喜不已。」
鬧了這會兒功夫,跑去給溫雁拿糖梅子的伍玖也回來了。他揣著糖梅子,還沒進門先遙遙樂道:「公子,您要的糖梅子小的給您拿來啦!不過梁大人說您最近吃得有些多,這幾個吃完就得忌嘴……」
他興沖沖跨過門檻,抬眼一看屋內屏風榻上坐在一起的兩人,話頭一卡。
咚的一聲跪下,他一秒收聲,行禮道:「叩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溫雁坐起身,便是這幾日習慣他們在旁,也還是有兩分羞赧,他手落在容燁的臂上拽拽,試圖起身。
容燁按著他沒讓他動,抬眼看向伍玖:「東西拿來。」
伍玖快速起身,將糖梅子放到容燁手邊。
容燁道:「讓膳房找梁仲問問阿雁的忌口,給你家公子做些糕點來。」
伍玖睜大眼,驚喜:「好嘞!小的這就去!」
他退了幾步轉身快樂地離去。
容燁注視著他的身影,低頭看溫雁:「他一直如此?」
溫雁摸摸鼻子:「嗯。我身旁只他一人,也沒什麼規矩,所以他性子難免跳脫些。」
「挺好。」容燁捻起一顆糖梅子,抵在他唇邊,「阿雁性子靜,再不來個鬧點的,怕要做個悶葫蘆了。」
溫雁張嘴咬下。他含著不便說話,便仰臉沖他笑笑,默認了他的話。
他吃著,容燁指腹在帕子上捻過,點點糖漬抹掉後抱住他,慢聲說起朝堂上的事:「御史今日狀告溫克行寵妾滅妻一事,言他品德敗壞,不仁不義。」
溫雁腮幫子一停,他手撐在容燁的肩頭,轉了個身,面對著他坐下。
屏風塌下是實心的,他腿別著不舒服,便抬起,跪在榻上兩邊,臀坐在容燁大腿處,微抬著頭看他。
容燁待出口的話一頓,他垂眼看過溫雁鼓著的腮幫子,又下落到紅嫩的唇上。
這些日子湯藥養身,溫雁的唇有了血色,沒再那般淡了。他上唇薄,一點唇珠便格外吸睛。容燁目光在上面停了兩秒,喉結一滾。
溫雁想說話,礙於嘴邊含著糖梅子不方便,只能用眼神表示疑惑。
容燁落在他後腰的手緩慢上抬,沿著脊骨撫上他的臉,一下下摩挲著他唇邊肌膚,嘴上繼續道:「新帝年歲小,不通朝政,給不出一個話來,本王便代為做主,罰俸一年三月。」
溫雁偏開頭,快速嚼著咽下去,難得帶了兩分怒意:「他如此不義,竟只罰些俸祿嗎?」
「阿雁知曉,溫侍郎在位多年,所做之事明面上挑不出什麼錯來,一點品德上的事除了御史揪著罵上兩句罰些俸祿外,釀不出別的來了。」
容燁道:「上所看的,是他能帶來些什麼利益,至於私下裡的品行,並不重要。」
溫雁咬住唇,心知如此,卻仍舊難壓心頭火。
所以他才不願考科舉,不願入朝為官,即便受盡溫書挑釁,都沒報考,只拘在後院。
這趟水太渾太髒,他不願碰。
比起這些,找個安穩地開家藥鋪,行醫治病才是他所願的。
他想著,嘴上力道更重。忽的,滾熱的大手捏住他的臉,逼著他鬆了口。
容燁輕嘖:「阿雁總是靠傷害自己來清醒麼。」
「初見本王那日是,如今又是。」
「阿雁身子這般差還老是糟踐,難怪總不見好。」
溫雁回神,下唇被咬出牙印,差一點就見了血,一點痛感,讓他辯駁不了容燁的話,又有些愕然。
容燁竟還記著,記著便算了,還這般清。
他低下聲:「習慣了。」
「幼時溫書常來找我,向我炫耀父,」他一頓,反應了一下,接著道:「溫侍郎對他有多好,又說自己有阿娘護著,問我為何連個娘親都沒有,是不是我太差,所以連娘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