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打開,藥香味撲鼻。溫雁對這裡已是輕車熟路,朝向他行禮的藥童問道:「我的藥放在哪了?」
藥童道:「都在您那裡呢!」
藥房內分四房,主藥堂、儲藥閣、煎藥房和藥具室,但知曉溫雁對醫術感興趣後容燁便著人給他添了一處私閣,他的東西大多放在那裡。
溫雁點頭,看了眼主藥堂閉著的門,朝後側的私閣走去。
今日端午,自他進府後便常駐王府的梁仲休沐一日,藥房清淨。
他進了自己的藥閣,一眼便見到了右側端正擺放在翹頭案上的兩個藥盒。
打開一看,還真是什麼藥都給他拿來了。
他從裡面拿出兩個掌心大小的膏盒來,伍玖看著眼熟,想了想,道:「這不是您年前做得怯疤膏嗎?」
他奇怪道:「您拿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眼前又浮現出男人堪稱完美的身材,只是那樣的身體上,遍布最多的卻是那一道道醜陋的疤痕。
溫雁指尖一顫。他沒多說下去,合上蓋子後,抱著藥盒往裡間走。
伍玖抱起另一個跟著他,見他不欲多談,便沒再多嘴問下去,和他一起把剩下的藥擺放好。
眼瞧著溫雁這些年來制的藥在這裡出現,伍玖不知為何有了股安定感。
瑞王府,當真是他們的居所了。
第26章
容燁回府時, 溫雁已經喝完了藥,坐在榻上含著糖梅子看書。
他這裡的屏風榻比芙蓉軒換過的那榻還要大些,溫雁能半倚在榻上, 伍玖給他捶著肩, 瞧著頗有幾分閒情在。
容燁繞過屏風,見著他懶倦的樣子, 笑道:「阿雁這般睏倦,怎生還不去睡?」
聽著他這打趣的話,溫雁放下書,呵笑:「王爺說的是,我這便去睡了。」
他放下書,起身朝裡間走。
伍玖朝容燁行了一禮,沒敢跟他走, 悄摸摸溜出去了。
房門關上,便只剩他們二人。
容燁跟上去, 無奈討饒:「是我不對, 相公莫氣。」
溫雁站住腳, 回身睨他:「王爺說笑,我哪裡有什麼可氣的。」
容燁細數自己今日之過錯:「我不該在外失控, 回來又百般折騰,害得相公疲倦至此, 還要拖著身子熬到我回來,為我上藥。」
「王爺知道便好。」溫雁轉回身朝床邊走, 輕哼:「衣服脫了,上來。」
帶著點命令的語氣讓容燁微頓,心跳漏了拍。
溫雁這幅樣子,那副與外表截然不同的脾性便顯露了幾分。
很勾人。
他聽話地褪下衣服, 上衣脫得乾乾淨淨,下身倒還給自己留了條褻褲。
溫雁目光落在他裸露出來的軀體上,便是已然看過許多次,仍呼吸滯了瞬。
他瞳孔在燭火的光下照得有些發棕,配上圓潤的杏眼,便顯得很是溫柔。一點眸光落在那些猙獰醜陋的傷疤上,無聲鍍了層帶著心疼的柔光。
容燁上了榻,手一勾,摟著他的腰把他抱在懷裡,低頭在溫雁的眼角落下一吻。
溫雁下意識閉眼,感受這蜻蜓點水般的吻,微愣。
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軟軟地戳了一下,痒痒的。
他本生便沒多少氣,容燁這副樣子,便是僅有的因著身子不快而起的一點也全然散了。他輕嘆,甚是無奈:「王爺當真是……」
「我喚你相公,你該喚我什麼?」容燁摟著他的腰,眼睛緊緊盯著他。
耳尖一紅,溫雁試圖起身:「你鬆開些,我去拿藥。」
藥就在床頭,容燁空閒的手拿來遞給他,不依不饒:「今日一聲都未聽得,相公可還是在生我的氣?」
「沒有。」溫雁撇開眼,抿唇憋了一息,才吐出一聲:「……夫君。」
他聲音溫軟清潤,帶著羞赧的嗓音更是動聽。容燁耳根一酥,不受控制地側頭,一口咬上溫雁的下唇。
沒敢咬太重,輕輕一下後緊接著覆上唇舌,容燁摁著溫雁的後頸好生親了番,才將人放過。
嘴唇火辣辣的,溫雁吸口涼氣,垂眼掃過容燁精神起來的地處,溫溫柔一笑:「夫君這藥還要上嗎?」
「你若是不上,我便去睡了。今日折騰許久,你若是還想,便自己動手解決罷。」
容燁見他神色,便知自己又要惹惱人了。
他識趣的停下,放開了些力道,讓溫雁給他上藥。
白嫩的指腹抹上同樣白如玉的藥膏,溫雁低垂著眼睫,看著容燁縱橫交錯長短不一的疤痕,停頓一瞬,先從左胸口上方的箭傷開始上藥。
此處明顯是被箭刺入而留下的傷疤,離著心臟很近,溫雁毫不懷疑但凡箭在往下兩分便能要了容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