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燁抬手,輕而易舉便托著他的臀將他抱起,坐到榻上,手熟練解下他的衣帶,讓他坐下。
「嗚。」
溫雁哽咽。他手捂住小腹,太滿太脹,他適應了幾息,抬手搭在容燁肩頭,微仰著頭看他:「……王爺,元日前,你能回來陪我過節嗎?」
「能。」容燁呼出口氣,指腹摩挲著溫雁的臉,又順著他的脖頸曲線下落,沿著脊柱落到腰間的腰窩上,向下一按。
「不會讓阿雁等太久。」
他憐惜地含住人哭喘的唇,承諾道:「最遲三月,我定能回來見你。」
溫雁的話音消弭在不停交融的唇間,只有無措的喘聲溢出兩聲來。他感受著容燁,仔細的、深入的,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留下的印記都烙印進靈魂里去。
意識徹底消散前,他拽著容燁的髮絲,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臉上是忄青朝帶起的紅嫩,聲音更是沙啞的軟和,卻讓容燁心頭被灼燒的更熱:「阿燁,你一定要,回來見我。」
「嗯。」
容燁低頭,吻在他眉心:「答應你,定會回來找你。」
「……」
似是心事了卻,溫雁鬆手,任由泛起薄紅的手臂垂落在被上,合眼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待他昏沉間驚醒,身旁早已無人,連一點餘溫都散了。
伍玖一直在外間候著,察覺到帷幔下的紅玉珠響,忙跑過來,道:「公子您醒了?王爺說他走——」
他話一頓,像是被什麼東西攝住般,呆愣地張大嘴,啞了聲。
一滴清淚順著鼻樑滑到鼻尖,輕輕墜落下去。
溫雁哭了。
他眼尾的紅本就沒散,如今一哭,連鼻尖都紅透了,被親得艷紅的唇抿的緊,哭的一點聲都沒有。
伍玖呆愣地看著,腦子空白一片。
他都已經想不起來上次見溫雁哭是在什麼時候了。
可如今,因著容燁離開一事,他竟落了淚。
「公、公子,」他手忙腳亂地摸出一個帕子湊到溫雁跟前,手幾次想給他擦淚,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停住,慌亂道:「您、您您您怎麼……王爺他,他說他走得早,讓您不要多記掛,還說他會很快回來的,絕不會讓您多等,又讓您多吃飯,照顧好自己……」
他絮絮叨叨地給溫雁複述容燁臨行前叮囑的話,想著是要安慰溫雁,可反而起了反作用,讓人落的淚更多。
「夠了。」
溫雁啞著嗓子阻止了他繼續下去的話。
他接過帕子隨意抹了把臉,撐起身子,眼睫低垂著,低聲道:「我沒事,扶我穿衣罷。」
伍玖住嘴,小心翼翼地扶他起身。
容燁不在府上後,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溫雁收拾好自己,用過飯喝過藥後,還是如常去往醫館坐診,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可是這種日子不過幾天,他被容燁仔細著養了幾個月的身子便差下了。
一眾暗衛都被容燁給留了下來,時刻護著溫雁的安危,提防著林鳩下暗手。可誰也沒想到,外力沒先動手,溫雁便先犯了病。
梁仲許久沒給溫雁診脈時診出憂思過重心氣虧損了,伍玖跑來說溫雁臉色差勁時他還沒覺得有多嚴重,這下是真真不能不在意了。
「溫公子,近來切記不可再多思多憂了。」
寢殿臥房,梁仲收回手,看著屏風榻上臉色慘白的人,頗為嚴肅道。
「我知曉。」溫雁輕輕點頭,「您不必擔心。」
說著知曉,可他那副摸樣分明是不會改的樣兒。梁仲苦口婆心道:「溫公子,您身子差,下官知您心憂王爺,可再這麼熬下去,您非得把自己身子熬壞了才好。」
「……」
溫雁垂眼,只道:「我知曉的。」
只是人的腦子和心思若真那麼容易便能控制,又哪來那麼多的心病難醫之人呢?
他習慣容燁睡在身側,習慣他摟著他的手臂,他身上的溫度,他的氣息,他整個人,他習慣了他的存在,如今一朝失去,怎麼可能能輕易忽視,壓住自己不再去想?
他做不到。
每每熬到夜深,身子撐不住時才能睡去,如此幾日下去,身子又怎能不會差下。
也是醫者,如今醫術精進,自己的情況溫雁自己亦是知曉,可他又能如何。
梁仲又止,最終還是沉沉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做不了什麼。
他只能給溫雁開兩副新的藥,再給人調著身子,又備了安神香,讓他能早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