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只是喝了幾口,便再度抬眼看向覃千夜。
拖延戰術無效,覃千夜只得重新給覃末綃把杯里的茶水灌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乾,這才慢吞吞開口道:「之前我不是說去追查覆神域嗎?」
說了個開頭,覃千夜又倒了杯茶一口乾,然後才看向覃末綃,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才認命繼續說道。
「覆神域入口一直是不固定的,我其實也不知曉它具體在哪,自萬年前覆神域關閉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我循著你給的線索去往那個荒村查探,不過並沒有其他發現。但既然覆神域的殘魂出現在陽界,便證明覆神域與外界肯定出現了漏洞。我便把整個陽界探查了一遍。」
說到這裡,覃千夜神情有些無奈,「可惜找了一大圈,我什麼也沒有發現。」
覃末綃沒有懷疑覃千夜的說法,「那後來怎麼去淵獄了?」
對於覃末綃能夠發現自己去過淵獄的事情,覃千夜毫不意外,畢竟當時的打鬥那麼激烈,他不敢保證沒在淵獄留下自己的痕跡。
而當時的那種情況,也容不得他花時間抹除痕跡,後面只要覃末綃去過淵獄,那發現他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因此覃千夜沒有打算隱瞞,「在陽界找不到線索,我就在陰界繼續找,結果進入淵獄時,便看到一個怪物正在啃食惡鬼,於是便與它打了起來。」
「後來那怪物戰敗,便撕開一條空間裂縫進去,我感覺到裡面有覆神域的氣息,就追了進去。不過進去之後那怪物就不見了,然後我便出來了,出來時恰好看到那枚天靈珠,就順手柄它帶了出來。」
「天靈珠連天都能補,就算無法清除你身上的詛咒,也必然能夠將其完全壓制。」說起這個,覃千夜語氣有些興奮,「安安,趕緊試試看有什麼效果。」
覃千夜的語氣全程輕描淡寫,要不是覃末綃確切看過他身上的傷,估計都會認為他這次行程非常輕鬆。
不過見他不肯細說,覃末綃也沒有再問,只是點點頭,「天靈珠的事情容後再試,你方才說的那個怪物,是什麼情況?它能夠隨意從覆神域進出?你身上的傷也是它打的?」
聽到覃末綃的問題,覃千夜原本舒展的眉頭再一次合攏,神態似乎有些苦惱,「那東西看起來極其詭異,像一團影子,能夠變換各種形態,有時是人,有時是獸,它沒有五官,但能夠用身體包裹住那些惡鬼,迅速將其融合消化。」
「我看到它的時候,它剛好吞下一隻老虎惡鬼,然後它的體型就變成了老虎影子。而且它很會偽裝,片刻後便化作一團沒有形體的黑影藏在了噬魂霧中,若非我一直盯著它,說不定就把它錯過了。」
「它實力非常強,恢復能力也同樣厲害,每每將其打散,它下一瞬便會重新聚合,根本殺不死。並且神識無法鎖定它,它還會吞噬神識和神力。」
恢復能力強悍,神識無法鎖定,吞噬神識神力。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聽著覃千夜的形容,覃末綃腦海里不斷分析著那怪物的物種。
能夠自由變換形體,符合覃千夜形容的東西很多,但能夠如此悄無聲息吞食整個淵獄的,還真沒幾個。
覃末綃幾乎在一瞬間便想到了一個名字。
「神魘。」
覃末綃的聲音不大,近乎自言自語,但在這個安靜到落針可聞的房間內,卻已經足夠清晰。
聽到這兩個字,正垂眸冥思苦想的覃千夜有些不解,「神魘?」
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重複了一遍,隨後立即反應過來,「安安,你說那個怪物的名字叫神魘?」
覃末綃看了覃千夜一眼,確認他是真的不知道神魘是什麼,解釋道:「嗯,它是由神明隕落後的怨氣聚合幻化而成,可吞噬萬物,喜食神魂及各種靈體。」
難怪他每次以神力對那玩意兒攻擊之後,它恢復的速度會更快一些,敢情是吸收了他的力量。
覃千夜氣得牙痒痒,好在他後面發現不對改換了武器,否則還真不知道最後會不會無意間被它吸乾。
覃末綃瞥了眼覃千夜的表情,又繼續說道:「神魘通常是群體衍生的,那只應當只是一個探路者。」
覃千夜當即警惕起來,「安安的意思是,它背後還有一個族群?探路?它們的目的是什麼?莫不是……」
「具體情況還不好說。」覃末綃畢竟沒有親自到覆神域中去過,「你和我說說,覆神域中究竟是什麼情況。」
有了神魘在前,覃千夜也不再隱瞞,「裡面什麼也沒有,黑漆漆的一片,我進去什麼也看不見,神識剛伸出去就立刻被不知名物質吸收。」
「沒走多遠,我就被吸入了一個漩渦之中,神魂險些被當場絞碎。若非我及時順著進入時的裂縫出來,恐怕當場便沒了。」
說著覃千夜還狀似後怕般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似乎真的心有餘悸。
然後,他抬眼看向對面的弟弟,正好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清亮黑眸,覃千夜心裡一虛,連忙垂眸,結果便看到對方手裡那枚閃閃發亮的珠子,正是那枚天靈珠。
這是什麼時候拿出來的?
覃千夜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太聰明了,當哥哥的一點成就感也沒有,想有點自己的小秘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