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把銀票收下,也開心問道:「你就是盧禹小子的朋友?」
沈澤安聞言心想,這不會是熟人關系所以那麼好說話吧。
「是的。」沈澤安乖乖點頭,舉止禮貌了很多,但也沒剛才那麼客套生疏了。
「那就沒錯了,沒想到和我買鋪子的會是你。」李員外滿意點頭。
沈澤安有些遲疑的問道:「不知李員外和正顏是?」
「他是我兒朋友,這次你下場院試,互結舉薦的童生中有我兒。」李員外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還沒見過李兄,倒是安失禮了。」沈澤安笑著賠禮。
李員外倒是不在乎這些,揮揮手讓他去辦自己的事情,「你還有事,不必在這兒和我老頭子客套耽誤,今天我家那小子在盧禹那兒,你辦完事也可以去見見。」
「是。」沈澤安面帶七分笑,行了個晚輩禮才出門。
等跑完縣衙,沈澤安把酒樓的地契塞到袖袋裡,想想還是先去找老師。
鋪子還要翻新,倒是不急著買人。
盧家後院,此時荷花嬌嬌的開著,碧綠襯著粉白,亭亭玉立,好看的緊。
池塘旁邊的小亭子裡坐著沈澤安和盧晉源。
沈澤安提起茶壺給老師倒了杯,雙手遞過去。
盧晉源接過茶,吹了口氣,慢慢抿了一口。
他看出來沈澤安今天興致不高了,他這徒弟,平時看著笑嘻嘻的,實則心裡指不定多冷呢,看著對什麼都沒情緒。
今天這般失落倒是讓他驚訝,不知是遇到什麼事了。
沈澤安想著今天看到的場景,想著西南戰亂,想著楊元明和他說的那些事,腦子裡亂得很。
他是有些不重感情,但不得不說,祖國把他培養的很好,他的道德底線放在這個時代還是太高了。
李沐不在,他不知道和誰說,思來想去,能說、能為他解惑的似乎就是老師了。
這個時代是真正的師長如父,何況盧家確實是大家之風,家教很好,沈澤安自從跟著盧晉源討學之後,連紙筆都沒在買過。
他的一些小習慣和在外處事盧晉源都會教導,他一個小小的農家子,盧晉源本來應該不放在眼裡的。
「老師,學生有些想不明白。」沈澤安撇過眼沒敢看盧晉源的眼睛。
老師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一樣,他現在有些不敢看。
「何事?」溫和的詢問,他還是喜歡這個學生的,努力、聰穎,通透,就是家世讓他對比其他學生多了幾分憐愛,少了些嚴厲。
沈澤安也是他學生里最不怕他的一個了。
盧晉源放下茶杯,雙手放在腿上,坐在亭子的小凳子上也是一舉一動皆有風骨。
「老師說過,如今的大慶蒸蒸日上,有盛世的影子了。」沈澤安腦子雜亂,一點點問詢著疑惑:「可是,學生今天在牙行看到了好多人,西南戰亂,糧草不足,百姓流離失所,為什麼大家沒有一點反應,官府也……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