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逍摸著下巴思索了會。
「這樣,你帶上王府的令牌,去江寧一趟,再多帶幾個人,去把世子妃在賀家一應東西都取來,若是他們支支吾吾有所藏私,你就說去報官,若是他們爽快應承,也要佯裝去官府找個公正人,務必讓他們多吐些東西來……」
吳大連連點頭,佩服地看向謝雲逍。
「世子爺,從前看不出來,您這般靠譜……」
謝雲逍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眼瘸。」
吳大陪笑稱是,心中卻犯嘀咕。
世子爺的上任心尖寵忠勇將軍,世子爺對它最是溺愛地很。
但世子爺卻在外出遛忠勇將軍時,常與人駐足聊天,逼得忠勇將軍悲憤掙脫項圈,當了好幾天的流浪狗,他去巷口勸了好幾天,忠勇將軍才願意回家。
而世子爺壓根就沒注意到,忠勇將軍丟了都沒發現。
吳大一直以為謝雲逍性子粗放不拘小節,誰知道也有這心思細膩、事無巨細的一面。
看來,得囑咐囑咐其他人,萬不可得罪了世子妃才是。
謝雲逍見他齜牙咧嘴地杵在那裡不知道在腦補什麼,沒好氣道:
「別傻杵著了,去江寧走水路,一來一回差不多兩天,快去快回!」
吳大忙領命。
院子裡又只剩謝雲逍一人,他忍不住踱回婚房,坐到床邊端詳起賀寒舟來。
他能好生看著自己這位大美人媳婦的時機不多,多看一眼,大美人就得生氣、橫眉冷對於他。
因此,他十分懂得珍惜地偷摸來瞧瞧。
只見賀寒舟玉麵粉唇,輪廓清絕,烏髮如漆,所見之處無不精緻可人。
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露出被子外的手更如白瓷一般。
可能是因為在沉睡,他比往日少了些銳利,多了些柔和,讓謝雲逍又生起了無限的攀附之心…………
他看著看著,口水差點流出來……
此時的賀寒舟正陷在紛亂的夢境之中。
夢中的他又變成了小時候的模樣。
他全身冰涼,正站在他幼時落水的湖邊。
他心中明明告誡自己不要靠近那個冰凍的湖面,腿卻不受控制地往湖邊走去。
他眼睜睜看著賀蘭又面容扭曲地將自己推入了刺骨的湖水之中。
冰冷的湖水像刀子一樣灌入他的口鼻之中,他又感受到了那種刻入靈魂深處的窒息感。
但痛苦到極致,他突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他恍惚中覺得,若自己此時溺斃於這湖水之中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他索性不再掙扎,任意識深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之中,突然有一雙手將自己從深淵中拉了出來……
片刻後,賀寒舟眉頭微蹙醒轉了過來。
那雙手乾燥溫暖,有些熟悉……
那雙手應是謝雲逍的手,謝雲逍……
謝雲逍……或許,謝雲逍大約真與他之前遇見的人不一樣?
賀寒舟神智慢慢清明,正與床邊的謝雲逍四目相對。
只見謝雲逍眼神猥瑣,滿臉色相,簡直像一隻留哈喇子的色狗。
賀寒舟:「……」
果然夢都是反的。
第6章
謝雲逍見賀寒舟醒了,瞬息間換了一張板正的面孔,「賀公子,你醒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端地一本正經。
賀寒舟輕飄飄地白他一眼,懶得看他,索性閉眼不語。
謝雲逍乾咳幾聲,抓耳撓腮起來。
壞了,又得罪到他了。
「那什麼,剛剛謝玉郎兄妹二人沒為難你吧?謝玉郎他是書中反派性格狡猾陰險……」
賀寒舟終於賞臉睜眼看他。
「書中反派?」
謝雲逍一時不知如何解釋,畢竟誰能相信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其實只是一篇無腦的升級呢。
要是現在有人告訴他,他穿過來後的這個世界也只是一篇蹩腳的沙雕小說,他也會罵那個人是沙比的。
他覺得自己也是見了鬼了,經常在賀寒舟面前說些讓人接受無能的大實話。
明明他自覺自己也是一個智慧與相貌並存的偉男子,怎麼老在媳婦面前吃癟,顯不出自己深厚的個人魅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