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舟唇角揚起滿足的弧度,緩緩闔上了眼睛。
謝雲逍見狀,也無聲地笑了笑,接下來他便利落地轉身想獨自面對梁從儉的「怒火」。
但是梁從儉似乎已經不是憤怒的狀態,他張著嘴看了看謝雲逍,又看了看嘴角尚含笑的賀寒舟,到嘴邊的話又憋回去了點。
他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快走快走,老夫不想看到你!」最後,他只色厲內荏地呵斥了這麼一句。
謝雲逍拽拽應了聲便挺直脊背闊步走了。此時此刻的他充分展現了什麼叫「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但是與此同時,他心裡也是不服氣的,他邊走邊低聲嘀咕道:
「哼,我老婆想看到我,你不想看到我也不作數。」嘀咕完,他心情便又好了起來。
他面帶「勝利者的微笑」頗穩重地走過梁府花園,穩重地行至假山石,穩重地踩上假山石,穩重地翻牆頭落地隔壁祥郡王府。
梁從儉也無心關心謝雲逍不太正常的去向,他憤憤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又擔憂地查看了下賀寒舟的狀況,便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而那頭的謝雲逍回了祥郡王府也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他熬到半夜才囫圇睡去。才半個晚上倒做了不少光怪陸離的夢。
第二天早晨,謝雲逍正有些睡地熟的時候,便有「不速之客」上門拜訪。正是長公主府的人來祥郡王府請謝雲逍今日過府一敘。
謝雲逍正睡的迷糊,聽見來人是公主府勞嬤嬤,直接回絕:「我不在家。」
府里下人應聲而去。
謝雲逍復又躺下,但躺下來後他認真睡了睡卻又找不著睡覺的感覺了。
他抓了抓頭,乾脆洗漱好翻牆去隔壁看老婆。
而這頭祥郡王府,他走後過了沒多久,府里又有人報,平南王來了。
當然,報信的小廝撲了個空,回去跟平南王如實說了「郡王不在家」的話。
平南王冷哼一聲,有些不信他的話。
「不在家,我看是沒睡醒吧。」
他直接抬腳便進去了。
府里自然也不會攔他。
祥郡王府雖然地方不大,也比不上平南王府寬闊敞亮,但收拾下來也算清爽明淨。
他一路走進去,下人們都給他行禮。
平南王點點頭,心裡有些欣慰起來。這府里也算有序,謝雲逍打理地倒還不錯。
他行至府中花園時,路過了一個正在掃地的下人。這個一身黑色勁衣身材魁梧的漢子十分的眼熟。
「李武?」
平南王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此人本是龍衛的精銳,曾經與他一起上過現場,是騎兵的先鋒,後來撥給謝雲逍使喚,便一直沒叫回來。
「你怎麼在這裡?」
李武見到他也是一臉驚喜。「王爺您來啦!」他恭敬行禮,「給王爺請安!」
平南王抬手示意他免禮。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疑惑地看著李武手中的掃帚。
「郡王爺講,這塊地歸我掃。」李武很有幾分自豪、勁頭十足道。
其實謝雲逍的原話是「這塊地給你承包了」這種「振奮人心」的話,李武他十分貼心地用他自己的話翻譯了一下。
對面的平南王看著他榮譽感十足的模樣,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起來。
此時,如果謝雲逍在,他應該能準確翻譯出平南王的表情:我手底下的兵,都被謝雲逍調成什麼樣子了?
平南王冷哼一聲:「他倒改口改地快,這麼快就都叫上郡王了。」
李武乖乖聽著,他撓了撓頭笑了笑又道:「王爺,您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郡王爺說,我還負責前台接待。」
「什麼接待,我帶出來的兵不做點正經事,做什麼勞什子前台接待,豈有此理。」
平南王有些看不過眼了。
李武靦腆一笑,他魁梧的的體格配上羞澀的笑容莫名有些滑稽。「郡王爺說,我性格內向,得練一練厚臉皮所以……」
「放、放屁!」平南王斥道,但他看著對面李武不好意思的樣子又住了嘴,畢竟謝雲逍不在,沖李武發火也沒什麼意思。
「你……郡王他人呢?他是沒在府上嗎?」
「嗷,您說郡王爺啊,他是不在,他這會在隔壁郡王妃家裡。」李武憨笑道。
平南王聽到「郡王妃」的稱謂,心頭一陣一陣怪異地不舒服,但他也沒有糾正。
「行了,知道了。」
他背過身便要離開這裡轉道去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