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可憐。
蕭鈺閉上眼睜開,心裡一陣煩躁,沉著臉走在前面,反正又不是她出錢,想買就買:「愣著幹什麼?不是要去買馬車嗎?」
心裡好像並沒有買浴桶時那股高興勁,整個人悶悶的,所有心神都在身後宋大小姐身上。
沒見過身體這麼差還能折騰的。
「相公,能不能走慢一些,落凝有點跟不上。」清悅的聲音傳來,呼吸微喘,仔細聽聲音還有些發顫。
蕭鈺:「......」
真是大小姐,心裡抱怨,身體卻很聽話,腳步逐漸放慢下來。
宋落凝柔柔一笑:「多謝相公體諒。」
「......」
體諒什麼?
蕭鈺偏過頭,露出一隻微紅的耳尖。
心裡又氣自己不爭氣,人家不過誇了你一句臉紅個什麼勁?
暗罵一句:蕭鈺,你也太沒出息了。
她抿緊唇,鼻息間仿佛還存留了昨晚木盆里那種淡淡的幽香。
是宋落凝身上的味道,空谷幽蘭,淡然清雅,如一隻貓爪在心口撓了一下。
真是瘋了。
蕭鈺深吸一口氣,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對宋落凝這種黑心腸女人見色起意?
她除了長在自己審美上......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喝彩聲將她的思緒打斷。
循聲看去,竟是一間茶樓,門前聚集了一圈人。
蕭鈺疑惑道:「那些人在做甚?」
宋落凝蹙眉。
她竟然不知道?
柏盛人猶愛飲茶,茶樓可謂是隨處可見,只要交上十文錢便可進入茶樓聽書,茶水錢另算。
宋落凝:「許是說書先生的故事精彩。」
說書?
這種劇情在影視劇里倒是見過不少,現實中還是頭回見。
心下意動,不如去長長見識。
蕭鈺:「娘子,不如我們也去趕個熱鬧吧。」語調輕快。
宋落凝明顯感覺到眼前人語氣中的期待。
以前在京城偶爾也會去茶樓聽書,故事大多是那些,沒多少心意。
漸漸的就不怎麼去了,一是因為乏味,再者就是自己這個身體常年生病,一病就是數月,哪能跟正常人一般出去玩。
既然這個登徒子想去,那便就聽聽好了,左右不過十文錢。
一樓座無空席,沒位置的有蹲在看台下的,也有倚靠著牆根站著的,茶小二上茶的時候則需要從人群中擠過。
蕭鈺觀察了下,茶樓里的人多數是藍衫長卦的讀書人,身著短打的人不多。
二樓倒是有一些女子,身後都跟著丫鬟,應該是有錢人家小姐。
目測還有位置,像宋落凝這種大小姐怎麼能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我們去二樓吧。」蕭鈺道。
宋落凝視線掃了眼看台,點點頭跟在蕭鈺身後上了二樓,二人找了個位置坐下。
看台上擺了張案桌,一位灰色長袍中年男人坐在案桌前,手持一把摺扇,講到精彩處摺扇一收『啪』地一聲拍在案桌上。
台下一陣喝彩。
聽了一會兒,蕭鈺算是聽明白了大體故事,主要講的是一個書生寒窗苦讀二十年,一朝金榜題名,然後左擁右抱。
完全是封建男權下的產物,為了迎合這些讀書人杜撰的。
「什麼嘛?這種故事還有人聽?」蕭鈺扯了扯最角,聽著台下喝彩聲,心下一陣無語。
宋落凝抬眼,「哦?相公不喜歡?」
作為一個現代女性,講究男女平等,一生一世一雙人,誰能接受的了?
不知作為古人的宋落凝心裡怎麼想的,反正她是越聽越氣憤。
「男人三妻四妾這種思想就有問題,女人憑什麼要成為男人的附庸品,誰說女子就不如男子了?」蕭鈺義憤填膺。
宋落凝怔了下,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半響抿抿唇,心裡雖然驚訝,並沒有表現出來。
沉吟片刻,柔聲道:「相公說的對。」
蕭鈺:「我就說嘛,這種故事作為一個正常女子誰聽了能忍住,再者這個老頭講的也不行,還不如我。」
宋落凝輕笑,聯想到她剛才的言論,只當她是氣話,配合她道:「嗯,相公說的是。」
「......」
表情還能再假點嗎?這天還能不能聊了?
蕭鈺一口氣悶在心裡,不上不下,好半天緩過來。
語氣不滿道:「宋落凝,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