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林妱眼睛不眨地看著她,沒過多久,林婉就敗下陣來了。
「我說便是了,也就是兩日前的事,我娘外出添置東西的時候,遇上了趙家夫人,於是……」
「等等。」林妱皺眉打斷道:「這趙家夫人,是與姐姐有婚約的趙辰的娘親?」
「正是。」林婉繼續道:「我娘和趙夫人聊了一會兒,聽我娘的意思是,趙家對這門親事很上心,應是快要上門提親了。」
林昭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詢問:「所以二姐姐,你是在繡——嫁衣?」
女兒家的心事被戳破,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林婉輕輕點頭,解釋道:「這是我從前就想過的,出嫁的嫁衣想自己親自繡,這不是聽聞趙家快上門了,繡嫁衣又比較費時日……」
林妱內心不住地嘆氣,她的傻姐姐啊。
以為她還想在說什麼,林婉趕忙轉移話題,「咱們是不是該去前廳了,可別讓大伯和大伯母等久了。」
話已至此,林妱便也不多說什麼了。
趙家的事,今日該有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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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玫看著斜對角的醉香樓,眉眼間漏出一絲不喜,不解地問:「妱妱怎麼想到來這邊來了?」
林妱隨手拿起一盒胭脂,緩緩道:「女兒早前就讓春瀾打聽過了,這家胭脂鋪可是定京城裡頭最好的。」
春瀾連忙附和出聲,「是啊夫人,聽聞這宮中的娘娘都會差人來此處買胭脂呢。」
「真有這麼好嗎?」林襄也跟著拿起一盒胭脂細看著,看了半晌驚喜道:「好像還真不錯啊,姐姐你瞧。」
林婉側目看去,隨即讚賞道:「粉質的確很是細膩。」
「是嘛?」柳玫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極愛打扮的姑娘,三句兩句後,也就被胭脂吸引去了目光。
一旁的林啟山有些忍俊不禁,「你們這群姑娘可好好選著吧,挑中什麼都由我來買。」
正當眾人都熱火朝天地討論著胭脂時,玉蟬悄悄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來到林妱身旁,輕聲道:「小姐,來了。」
林妱頷首表示明了。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她轉身走到另一邊,視線中將醉香樓盡收眼底。
不多久後,林妱唇角勾起一抹笑。
魚兒,上鉤了。
「還真是世風日下啊,如此清俊的公子都會往醉香樓這地方去。」
林妱頗為惋惜的聲音響起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朝外瞧去。
自從林家回定京後,趙辰就被勒令減少外出,本就在家待得難受,加之頭一回收到靈芸姑娘闡述相思的書信,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溜出來的。
看他還差幾步就要邁進
醉香樓的大門了,身後一路追趕的小廝喘著粗氣阻止,「公子,可千萬別進去了,這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你起開。」趙辰不耐煩地推開他,「只要你不說,我爹娘怎麼可能知道。」
「公子……」
因著兩人的糾纏,也讓胭脂鋪內的眾人足夠有時間看清林妱口中的公子。
「嘖。」林襄第一個開口,搖頭喃喃道:「長得的確還過得去,可能這就是夫子口中的人模狗樣吧。」
一旁的柳玫和林婉雖然都沒說什麼話,但眼中閃過的厭惡都分毫不假。
正當柳玫打算出聲跳過此話題時,林啟山大掌重重拍在木桌上。
「豈有此理!」
胸腔不斷起伏著,任誰都能瞧出他此刻的憤怒。
林家離開定京時,趙辰也還不到十歲,幾年過去,早就長變了模樣。也因此,大伙兒都沒認出他來,可林啟山卻認得,前陣子他的商鋪逐一開張後,趙家父子可是特意前來恭賀過的。
「怎麼了?」柳玫狐疑地瞧他一眼。
林啟山看看她,又看看林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妱明白,林啟山不想讓林婉難堪,不想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臉面。
但這事又必須得揭開,只有讓定京的百姓知曉,林家是因為知曉了趙辰的風流事跡才退的婚,林婉的面子,這才算是真正的保下了。
「爹是認識外頭的那位公子嗎?」林妱佯裝不明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