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落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喬棲時,看著黑夜裡那些模糊的建築,眼中滿是思索。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從看到這個酒店開始,白霜落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
富麗堂皇的酒店,嶄新的床單、明亮的燈光,甚至還有新鮮的水果,都讓她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違和感。
這和上一世完全不同,上一世她來到這裡的時候,酒店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那些戴項圈的人類,上輩子也沒有出現過。
白霜落心中有一點不安,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玻璃上,在透明的表面留下幾道模糊的痕跡。
「…你在…主城…不要隨便…亂走…一定要…跟在…我身邊…」
白霜落轉過頭十分嚴*肅地告誡喬棲時,這裡不比狼族的領地,主城裡的獸人成分十分複雜。
裡面不乏頂級捕食者和脾氣不好的獸人,喬棲時要是在這裡出什麼事,她很難能及時把她救下。
「我知道了,不會亂跑的。」喬棲時點點頭,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喬棲時看上去很低落,白霜落知道大概是主城的環境和那些人類的樣子讓她很難受。
進入酒店時,那些人類身上的極端負面情緒,讓她都忍不住皺眉,敏銳的嗅覺成了折磨。
那些人類身上散發出的恐懼、絕望與麻木,化作一股濃重到幾乎實質化的苦澀氣味,像腐爛的金屬般黏在她的舌根。
她走到喬棲時身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別…害怕…你不會…像他們…一樣…」
白霜落的聲音有些生澀,她不太擅長安慰人,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揪著床單,留下一道道凌亂的痕跡。
喬棲時抬頭看她,她並不害怕像那些人類一樣,至少短期內,在白霜落對她失去興趣以前,她不會變成那樣。
只是她看到那些人類的時候,感同身受,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纏繞著她。
她低頭看著自己乾淨的手腕,身上也沒有傷痕,在這裡她完好得像個背叛者。
意識到自己陷入不好的情緒了,喬棲時快速抽離,她起身準備做些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去洗澡。」
喬棲時快步走進浴室,將門輕輕關上。她打開淋浴,讓水流聲掩蓋她紊亂的呼吸。
她雙手撐在洗漱台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蒸騰的水汽在鏡面暈開薄霧,喬棲時伸手擦拭,指腹划過的地方露出支離破碎的倒影。
她揉了揉眉心,希望自己能冷靜下來。
把手伸到淋浴下面感受水的溫度,剛剛好。
熱水順著花灑傾瀉而下,在瓷磚地面撞出細密的水花。
喬棲時褪去最後一層衣物,裸露的肌膚在氤氳水汽中泛起薄紅,她閉上眼,任由溫熱的水簾沖刷著身體。
指尖划過手臂,水珠順著皮膚紋理蜿蜒而下,在地面匯成細小的溪流。
她彎腰拾起洗髮水,柑橘香混著水汽鑽進鼻腔,洗髮水的泡沫順著髮絲流下。
她用力搓洗著手臂,皮膚很快泛起淡淡的紅色。
這種輕微的刺痛感讓她覺得真實,至少還能感受到疼痛。
她睜開眼睛,酒店的事情很不對,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出主意。
獸人對人類的世界其實並不了解,就像是水電之類的東西,他們並不清楚,也無法理解,他們要了解這一切,也需要有人為他們解釋才可以。
就像在白霜落身邊的自己一樣,進入酒店裡的引導員還有酒店房間的東西,布置這些一定是有人在領導。
喬棲時還是思考,淋到身上的熱水沖刷著她身上的疲憊。
連熱水都有,那個人真厲害,能讓獸人同意他做到這種地步。
浴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縫隙,氤氳的水汽立刻找到了出口,爭先恐後地湧向門外。
白霜落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她那雙湛藍的眼眸在燈光下閃爍著擔憂的光芒。
喬棲時已經進浴室里好久了,一直沒有出來,之前不會這麼久的。
喬棲時沒有立即回應,水流順著她的發梢滴落,在地面濺起細小的水花。她透過水簾看向門口的白霜落,發現對方的目光落在她裸I露的身體上。
「要一起洗澡嗎?」看見她直白的目光,喬棲時也不介意,反而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個笑容,邀請白霜落進來一起。
這似乎變成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條件,白霜落鬼使神差地踏進了浴室,然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