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震驚的聲音傳來:「什麼?!」
我:「?」
她:「……」
我驚訝實屬尋常,可為什麼師尊也……
玉峰主尷尬地笑了笑,聲音低沉:「我的意思是,徒弟,你就認出來啦?喜不喜歡?」
這樣的秘寶,都已經很難用和人的喜好來衡量了。
畢竟蘊生靈珠是一種極其特殊的存在,無人知曉其來歷——雖然修真界普遍流傳的說法,是蘊生靈珠是和幼龍一起出生的伴生物,屬於半個仙界之物,才如此神異,但也沒有切實證據。因現存的靈珠,都是從上古時傳承下來的,難以追溯,反正用一顆就少一顆。
這種秘寶,都被私藏在了各個世族的寶庫當中。
我倒是知道舟家有,但那寶庫鑰匙目前還在父母親手中,我拿不到。
而靈珠之用,就是可以給修士提供源源不斷的真元靈力——類似那些回靈丹,卻又比之丹藥上品。
再上品的丹藥也有微弱丹毒,日積月累,要以修為緩慢消耗清出。但蘊生靈珠提供的卻是這世間最純淨的靈力,比之自身修煉出的還更溫和無害,全無隱患。
丹藥吞服之後,尚需打坐煉化,否則只能得其一二功效。過多服用,在短期內藥效會不斷折損,直至毫無用處。
靈珠卻是直接相觸便可獲得源源不斷的靈力,消耗多少真元,就能為修士補充多少真元……只要其中所蘊含收集的靈力還未耗盡,便可無限制地予取予奪。在平日修煉時顯不出來,但若是外出歷練時遇上危機,又或與人鬥法時,這簡直和多了幾條命沒什麼區別。
蘊生靈珠,幾可比擬仙器。
而我手上這枚——
從它過分充盈,幾乎要溢出來的靈氣來看,也不像是次品,大抵還能提供很長一段時間的靈力才對。
在這種困惑當中,我又緩緩望向了師尊:「這個,不值錢?」
玉峰主:「……」
她艱難地擦了一把虛汗。
如果不是誓言之力,她這會兒真想不幹了。
「總之,這也是拜師禮之一。」想到威脅自己的也渡仙君,玉峰主突然有些壞水了,「以後估計還會拿給你更多……徒弟,別和師父客氣,你都收著,師父有錢得很。」
她不一定有錢。
但是也渡仙君該是挺有錢的。
阿慈如此委屈,都被仙君欺騙了,收點補償應該不成問題……仙君那萬萬年的家底積攢起來,能拿出的好東西不少。
我略微一怔,對師尊肅然起敬。
沒想到師尊身家如此之巨,果然,作為登仙宗峰主之一,當然不容小覷。
那枚蘊生靈珠,到底落進了我的手中。
……
剛入門的弟子理應諸事繁多,但我在玉靈峰內卻很輕省。
新晉弟子暫且輪不到接取出宗任務的時候,而其他小任務對我而言實在輕而易舉。
畢竟我也不是真正的新弟子,前世不知在登仙宗待了多少年,對一些默認規則得心應手,那些新人任務完成起來更是熟練。
舟微漪和裴解意跑來幫我,尚且「無從下手」,於是空手而返。
前世在百忙之中,我尚且周旋在各處名利場內,一定要讓人看見我的「本事」,不止是憑藉家世入門。每每閒暇,便急著練劍……這麼一來,自然耗費去許多精力時間。現下省去這些麻煩,當然輕便,每日只跟著師尊的教導,其他邀約一應推拒。
玉靈峰本就身處偏僻處,任務又輕,只負責供應門內一些靈草、丹藥,極少與其他峰頭接觸來往。連峰內都只有幾個灑掃的外門弟子,清淨得過頭。
我原以為我會有些不適應,但這些日子下來,竟也很習慣。
而且越是跟著師尊,我便越覺出她的才學廣博、深不可測,不由更為崇敬了。登仙宗的上位之人,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就是學的有點雜。
日升時,師尊教我種植靈草的一百零一法。
日仄時,師尊教我獵殺魔獸的三百種技巧。
怪不一樣的。
而且我對師尊的印象,也隨著了解不斷深化勾勒——
「師尊。」
我將栽在薛荔玉盆中的車宣草移植了出來,根莖底部還微微濕潤著,蹭濕了掌心。
我小心遞到「她」面前。
「給你。」
已幻化成玉峰主形貌的也渡:「……」
「!」
他幾乎是用難言的複雜情緒,啞聲道:「……你,送我花做什麼?」
我:「?」
我知曉是師尊記憶力不大好的老毛病又犯了,也很鎮定,「師尊昨日說的,下次你要檢查我將這株車宣草種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