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想,您說不定也會需要妖露呢?」他鼓起勇氣道,「一定會對您有用的。」
首領沒有補充的是,即便是在許多年前,那些修真者上門討要、為之勾心鬥角的時候,能真正獲得妖露的也是少數。
上古時期生活在這裡的妖修,要更加強大一些,再加上村落之間十分團結——於是即便是那些修士想要用強搶的方式,也少有成功的。
那是他們最大的秘密。只有在非常非常特殊的情況下,妖淵的人才會拿出這種安身立命的寶物與人交換,要不然寧願是玉石俱焚,那些修真者也別想拿到一滴半點。
上古時期就如此困難獲取,現在的情況下就更近乎於失傳了。
能來到妖淵的修士本來就少,更無從發現他們的秘密。妖淵中人都十分排外,自然也不會主動暴露,反而會小心遮掩——那些傲慢的修士,當然也不會覺得這些凡人能拿的出什麼寶物。
但是此時,卻是這些村民們以最誠摯的心情,讓首領為代表,想要拿出來交付給對方——那雙炙熱的眼,整緊盯著舟小公子。
被這麼看著,幾乎有些讓我無聲嘆息了。
我見過的天才地寶之多,倒的確沒見過妖露這般可以讓普通人也擁有著奇異力量的至寶。
可這後面牽連的秘密太多,是關乎妖淵中人安身立命的核心,我要什麼樣的秘寶得不到?能提升修為之物也不在少數,實在沒必要去奪取他人所好。
而且總覺得我像是在挾恩圖報。
或許是我現在所流露出來的神色,太過明顯地表現出我心中所想了。
首領仿佛能察覺到即將而來的拒絕那樣,眉眼劇烈地挑動了一下,語速明顯加快了,又補充道,
「請先不要拒絕我們!這是我們唯一能拿出來,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的寶物了——」
「對了。」他在冥思苦想之間,仿佛尋找到了什麼思緒一般,那雙眼微微明亮起來,補充道,極力地推薦著,「雖然我們妖淵人的說法是妖露,但是你們修真者,似乎將其稱之為帝流漿——一定能對您有助益的,請您相信我。」
——帝流漿?
我微微一怔。
妖淵此物,在修真界當中的確生僻,無人所知。但是傳聞當中的帝流漿,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據傳,它是真正集天地靈氣而釀造出來的至寶,還有一種說法,是那些上古神明所釀的瓊脂玉露,遺留到了至今。
只服用一滴帝流漿,便能將其化為無數靈氣。湧入身體當中。
在強大、而絕對溫和的無屬性靈氣的推動下,可以直接影響修真者的境界,真元滿而不溢,能毫無阻礙地突破境界,且不論身處何種修為,都多多少少有些作用——與其他提升修為的寶物不同,帝流漿幾乎毫無後顧之憂,說不定比自己修煉出來的還要紮實。
唯一的不妙處,便是一人只能服用三滴帝流漿。
不過喝多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會化成真元在體內散去,沒什麼其他作用罷了。這未免太過暴殄天物,所以說是一人只能服用三滴也沒錯。
像這種毫無後患、又能無視修為等級,直接突破的至寶,似乎更應該出現在傳說當中。
隨著時間荏苒和修真界災難導致的斷代,帝流漿此物的確也已經消散在人們的記載當中了,就像是和曾經的妖淵一樣……甚至比妖淵之說,更縹緲不定。
幾乎許多人以為這種媲美仙人之寶,只是修士們所想像出來的、一種美好的寄託願望而已。
但如果是真的——
帝流漿原來並非什麼上古神釀,而是由妖淵當中的凡人所特殊製作出來的秘寶。這件事聽上去,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只是同名罷了,並非是同一件物品。
即便先前有修士前來尋找,也並不能證明什麼。
我如此想著,卻不知為何心裡微微一動,有一種強烈的、期盼的預感。
通常大能修士對於未來的大禍大福,都會有所預感徵兆。
只是我對這其中感覺太過生疏,一時分辨不清,是我自身心亂了,還是我的確感覺到了某種暗示。
不過有一點倒是很確定——我在意動之後。的確很想得到對方手中之物,來確認一下。
這麼一想,我的臉上,不由得微微泛出些許羞恥的淡紅色來……分明方才還義正辭嚴,如此聽到對方的說法,便改換主意,這來回的轉變,也不過數刻而已,怎能讓我不暗暗心虛羞恥?
但這對於我而言,也的確是一場機緣在前。
在重新回到出竅期之後,我其實更能意識到擁有力量的重要性,為了突破,自然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何況這事,要付出的代價幾乎微乎其微,既不用進入危險秘境歷練,也不必與人相爭。
望著對方期盼的目光,我頗有些許難以啟齒。畢竟就算他不強調,我也能猜測出來,帝流漿本身對於這村落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寶物。只在思索之後開口道,「那,我拿我身上有的資源,和你們交換?」
不管是不是那傳聞當中的帝流漿,只是這麼一個機遇,我也願意用法寶來交換。
這「代價」對我而言和沒有差不多。對方的心意也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