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頁(1 / 2)

「這之間有誤會。」

也渡幾乎是極為篤定地道,握著我袖擺的手,攀到了手腕上。牢牢地環住了那一圈清癯手腕,像是極害怕我脫身離開般。

我也的確走不了。

這讓我胸腔中翻湧的怒意和惡意都在往上涌。

我冷冷睨著他,幾乎忘卻了前世今生的界限,那惱怒鮮艷如昨。我只是不明白夢中的也渡為何如此纏人,讓我不得脫身,惱怒之下,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想將心中癥結皆盡說出,「誤會、不討厭我?那我強求來的師徒緣分又如何說?也渡,你一點也不記得那些冷待了,只有我記得。即便你是因為舟微漪才收我做了親傳徒弟,也好歹有師徒名分,又何必數年來對我不聞不問,視我於無物!」

這些話,本該是上輩子便要與也渡說的。

只是我當初自請逐出師門時,已知膽大妄為,索性便一句話也不言,也懶得和他說。

除了我,沒有人在乎。

我以為我早已不介懷,也不該介懷。重活一世時,我也覺得我那些意氣之爭實在可笑。

怪得了誰?無人負我,是我非要勉強,於是自食苦果。

我不怨恨也渡,也不覺得他有做錯,若是換成我,只怕態度會更冷酷——但我從一開始,便不會應允違心之舉。

我的「報復」,便只是不願與也渡相處而已,他又為什麼非要纏著我?

我也沒想到,我氣性這樣大,仿佛那些時日始終和根針一般藏在心底,令我耿耿於懷。

或許就這麼能藏上一輩子也說不定,哪怕同在登仙宗,我與也渡也是兩輩人,平日不相見,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或許等也渡飛升之日,我也還在人界……積年累月,那些事,我能真徹底忘了也說不定。

但他偏來糾纏我,偏要掩藏身份戲弄我,於是我又想起那些事,幾乎分不清,我到底是因為他欺瞞之事而憤怒,還是單純因為也渡此人而惱怒。

而他如今在我面前,又是這樣一副失措神色,好似很慌張——很在乎我一般。

騙子。

也渡從來沒在乎過我。

只他什麼也沒做錯,反倒顯得我如此刻薄。

於是積蓄的惱怒,傾瀉而出,我望著他,偏偏要揭穿他,「也渡仙君,你可知我在登仙宗如浮萍般無處可歸,有人嗤笑我用盡心機搶來的師父,也和沒有一般。我在登仙宗沒有歸處,沒有師父,更無可信任依賴的同門——我性情冷僻古怪不錯,但這般惹人厭煩,你的態度便不成表率嗎?」

我自知有些無理取鬧,但我偏偏要將站在岸邊,仿佛纖塵不染苦難的也渡,也拉入這潭泥沼當中。

哪怕在夢境當中,我都仿佛能嘗到我惱怒之下,從喉間溢出來的腥味。

烈焰燃燒,血液也沸騰著。

只現在的也渡,看起來比先前還要呆滯——

他的確是收了舟多慈做小徒弟,可無人得知,甚至連小徒弟自己也不知曉。

也不是因為舟微漪收的,更沒有不聞不問。小徒弟說的那些話,幾乎讓也渡的腦中打起了結,他全然陌生,只慌張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也渡也並不懷疑小徒弟會撒謊。他只覺得,或許是有什麼人對阿慈下手,給他植入了一層虛假的記憶,來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想到這裡,即便是虛幻中遭遇的一切,他看著小徒弟此時的表情,也覺得極不好受,心如刀絞一般,恨不得將給他製造這種記憶的人挫骨揚灰。

太下作了。

幾乎怕自己臉上露出的兇惡神情,會嚇到小徒弟,也渡極盡收斂起寒意與殺意,語氣有些許蒼白無力地解釋著,「那些都是假的。我……我沒能收你為徒,被你拒絕了,你還記得嗎?」

也渡的第一目的,甚至不是為自己辯解。

他只是看著那極薄的、泛出點紅的眼皮,覺得舟小公子現在的神情,實在是……很難過。

舟多慈在難過。

也渡便只希望,那虛假幻想,不要再一次傷害他了。

帶著熱意的手掌,握住了小徒弟微微泛冷的指腹與掌心,他身上的熱意都傳渡了過來,也渡實在不擅言辭,於是只能幹巴巴地安慰:「都是假的。」

我有些茫然。

為什麼我夢境中的也渡,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按理來說,我所知道的,就該是他所知道的才對——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因為他在我心裡,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混蛋形象。

我盯著他略微緊張的面容,他微微蹙眉,倒顯得很心疼般,於是嗤笑了一下。

「不是假的。」

溫熱的吐息,吹在了也渡的頸項和耳邊。我主動靠近,他似乎僵住了,也沒有遠離,就這般站在原地。

「因為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也渡。」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貓慈,你可以發脾氣!

*

最新小说: 我用美食攻略全修真界 妾奔 反派十胎好孕 亂世逃荒路 憐奴嬌 穿進廢土文成為萬人迷 弄春柔 她複製物資怎會如此熟練[末世] 被穿後他反穿回來了 誰說醫療兵不能一拳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