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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雖然有些許失望……當然,這失望絕不是對王老的醫術有所不信任,能被這等醫修大能診斷,已經是難得的緣法了。只是不知覺間少了點和舟小公子的接觸,才有幾分失落而已。但總體而言,他是極配合的,不時描述此時的感受,讓王老先生隨時從他的反饋中做出調整。

我也在一旁,將先前難以觀察到的細微細節坦白托出,聽的王老更為正色。

王老行醫多年,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刻失手。何況類似的診斷方法,他本也就試過,現在只是向舟小友靠近調整——這些技巧術法其實未必能分出高低,但他將每一步驟都確保模仿到了極致,分毫不差的精細,才能剔除一切意外。

醫治很順利地進行了下去。

我先前還開口說些什麼,但到了後面,儼然是看入了迷。

哪怕是同樣的術法,王老先生做來也太精細、太嫻熟,透著一種將醫靈術發揮到極致的美感。這是由天資和數千年的經驗共同堆積出來的能力,很難讓人在朝夕之間參透。

所以我也在不斷地汲取著這種優秀到極致的能力,心中無數靈感思緒爆發,連眼也捨不得眨了。

只是……

明明每一步驟都進行到了極致,但白朮的狀態卻不太對。

從一開始的沉靜、安定,漸漸放鬆。到忽然間擰起了眉,面容蒼白失色,額尖漸漸凝聚了汗水。

王老先生面色也嚴肅起來,那雙眼中,透出了些許像早已知曉的失望意味。

「王老,」我在一旁略微急促地詢問,「我可否用真元探查白朮的道體?」

怕弄巧成拙,干擾到治療進程,我如此詢問。

王老對我微一點頭。同意了。

我立即便捉住了白朮的手腕,真元凝聚成一條極細微的線,沒入對方的道體當中,只這麼一探查,心底便愈沉。

方才王老分明已經用醫靈術褪淨了白朮體內的魔氣,只一步之差,待白朮恢復真元運轉,自行濯煉道體之後,便可成功擺脫魔氣之憂了。

可在接下來一步便功虧一簣——王老的真元退出之後,那魔氣仿佛埋在厚土下的種子和草根一般,生生不息地又冒了出來,並且已難以想像的速度迅速占據了白朮的道體。

我緊緊擰著眉,不自知地,將薄而殷紅的唇瓣,又咬出了一道血色來。

為何我便能成功祛除魔氣?

有些失魂落魄地鬆開了手,我察覺到王老先生和殷符望過來的視線,竟下意識地偏開眉眼,錯過了探過來的視線,聲音亦有幾分低落:「我並未藏私……不清楚為何會如此。」

王老有幾分失笑,低沉的聲音落在耳旁,有些無奈似的:「舟道友不必憂慮!老朽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物,你若藏私,大可以不必將這治療之法如此詳細地演示給老朽……不,一開始便也不會去醫治其他醫修的傷者了,那根本就不會暴露。」

「老朽自然看的出來,舟道友已盡全力,再細緻不過,哪怕是初學者在這樣的教導下也能將診斷之法掌握,此份心意精誠可貴,不敢忘懷。」王老極認真地說道,神色此時,才添了兩分尷尬,「只是老朽或還是天資愚鈍,參悟不透其中玄機,慚愧。」

這話聽的……我的耳垂有些微微發燙,沉默一時,直到聽到後面王老說的話才開始反駁,「您不要和晚輩開玩笑。若是以您的天資還能叫愚鈍的話,這世上恐怕沒有聰明的人了。」

殷符目光複雜地看向這兩人:「……」

他也是族中出了名的醫修天才,年少成名,一路上順風順水,難免有些少年人的矜貴自傲,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醫修術法方面有一種「跟不上」的窘迫感。

那種複雜的術法,真的是初學者也能看看就學會的嗎?

還有,就算您是王老先生,說自己天資愚鈍,不覺得太打擊人了嗎?

聽又聽不懂學又學不會。殷家的醫修天才在此時此刻第一次生出了——「原來我只是個普通人」的複雜情緒。

在這種詭異的、殷符快要道心破碎的氛圍當中,在場的另外兩名醫修卻很快找回了信心。

我看著白朮額間滲出的冷汗,語氣輕而篤定,「結果不相同,一定是哪處的『因』出了問題,只要將它找到就好了。」

王老也不是生來就是醫修中最頂尖的人物的,他也曾經歷過無數讓人厭倦的、心灰意冷的失敗,既然踏上這條道路,自然不能因為一兩次的挫折而倒下,這樣的醫修是走不遠的。在千千萬萬次繁瑣、枯燥無味的失敗當中找尋真理才是正道。

王老從旁邊明明生著一張從沒吃過苦頭的臉、渾身都透出一股該被嬌貴地供著、過的很好、不應該經歷任何一次失敗的小少爺的身上,竟然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上下求索的影子。

這實在太稀奇了,以至於他又升起了惜才和愛惜之心。

和一開始對於對方天賦的讚嘆和重視不同,這次只是單純對晚輩、後繼者、同道中人的欣賞和理解。

「理應如此。」王老先生捋著鬍鬚,笑起來。

於是接下來就是一次次的嘗試和追根究底,到底在哪方面出了差錯。

我再次對白朮進行診斷救治——意料之中的,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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