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橋覺得自己也真是狗膽包天,可男鬼也不惱,只是垂下眸子睇了眼身前,大概是在表達困惑,總之人類暫時還很難理解。
吳橋皺著眉吐了吐氣問:「你、你能聽見我說話?」
男鬼點點頭。
見他也沒什麼惡意,吳橋接著問:「大哥,你有名字嗎?怎麼稱呼啊?」
男鬼仰起頭,吳橋猜,他大概是在思考。
兩秒之後男鬼出聲:「有,師父給我取了名字。」
然後呢?吳橋眨了眨眼睛等他接著說,可男鬼也只低下頭,朝他眨了眨眼睛。
「叫什麼啊?」
男鬼繼續仰起頭,這次時間過了好久。
不是……吳橋有點無語,這鬼還是他媽的單核處理器,一問就一答,問多了晶片過熱還要等反應周期。
「許師憲。」
就在吳橋差點失去耐心的時候,男鬼再此開口了,這回說了兩句話,「我的名字,稱呼請便。」
見這男鬼既不是來帶他往生登極樂,也並非追魂索命要,比起智能客服還少了轉人工的語音選項,吳橋這下倒也徹底放了,重新從床上爬起來換好了衫,準備洗漱出門。
只是腰上的拉傷沒處說理,一動還是疼。
男鬼……哦,許師憲還站著,一張俊臉仍然沒什麼神情可言,不過眼珠子倒是隨著吳橋的走動跟著轉。
吳橋狗膽子大了也不管他,只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隨口說道:「許先生,雖然不知道你找我所為何事,但我的確沒什麼功德可助你轉世投胎。你要是實在覺得路上孤單想找個伴呢,倒是也可以等等。」
吳橋說著,抬起頭笑了一下,「昨天是沒死成,不知道今天怎樣。」
「你……」許師憲說著抬起了左手,吳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桌上放著的是昨天從山上撿到的細紋梨花木盒。
「哦,你說這個,」吳橋自以為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跟著我。抱歉啊許哥,我昨晚也不知道怎麼昏了頭,居然把這東西給抱了回來,您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回,如果缺了什麼我馬上補齊。」
「給你的。」許師憲皺了皺眉,然後好像很用力地擠了擠嗓子才繼續說道:「聘禮,和我成親,你收了,就不許抵賴。」
「我什麼時候收,」吳橋也皺眉,尋思這話自己好像不占理,於是轉過身來雙手抱胸看著許師憲換了個講法:「都說了不是有心的嘛,我還給你不成嗎?再說了我又沒用那……」
吳橋頓了頓,他原本想說自己又沒用那盒子裡的錢,卻突然回過神來想起,他用了。
他拿那錢結的車費。
不是……那也是神志不清啊!
但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不占理。
吳橋嘆了口氣伸手揉眉心,沉下氣真誠地開口道歉,「許先生,是我不對。但結婚我真的沒心思,那聘禮缺了多少,我把缺了的都雙倍……三倍補上,您看行嗎?」
許師憲聞言又沒了表情,吳橋猜測,大概是處理器晶片又過熱,要等冷卻。
活一天就要干一天活的吳老闆實在沒閒情雅致同傻鬼空耗,抬頭看了看時間。
草,已經十點一刻了。
怎麼就他媽的沒死成呢?
髒話成串地往腦子裡冒,果然人一旦要上班素質就自動降低,老闆也不例外。
吳橋搖了搖頭,嘆口氣伸手去開門,卻在剛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就被猛地彈了回來。
靠,這TM什麼東西啊!
滿臉震驚地轉過頭,結果始作俑鬼還在冷卻中。
真是瘋了。
看見鬼,被鬼逼婚,和鬼討價還價……除了把自己腰拉傷外都沒什麼大反應的吳橋,大腦中殘存的所有理智在不能出門去公司上班的時候徹底崩弦了。
「我要出去工作啊!」
吳橋有些崩潰地錘了錘門朝許師憲胡言亂語地喊,「鬼哥,大仙,老公!你不讓我死,總要放我去上班吧!」
「為什麼?」不知道什麼東西加速了處理器反應速度,許師憲冷卻結束,問:「為什麼要……上班?」
「不上班哪兒來的錢啊?」
吳老闆破罐子破摔,「不然你出去工作?」
「我有錢……」
三好市民吳橋立馬抬手打斷他讀條:「停,跳過這部分的加載。哥,你那錢我拿了都算非法侵占,不僅解不了燃眉之急還要被抓去吃牢飯的,別惦記了,我還要養一大家子人呢。」
許師憲眨了眨眼問:「你爸媽不是都過身了嗎?」
哈?連這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