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吳懷瑾有些猶豫,「三兩句話講不清楚,總之,一切喪儀配合道長安排就是,費用不是問題。」
問不出來,這畢竟是別人家事,吳橋一時半刻尋不到更好的理由再往下談,於是只點了點頭,「好,吳先生,那我先去問問冰棺準備的怎麼樣了……」
他說著突然又想到,「靈堂需要我們的員工陪守嗎?」
吳橋倒是有點私心的,如果能讓他留下來,不管怎麼樣也能再多盤問幾句那個清虛老道,實在不濟,也可以再偷摸觀察觀察先人遺體,是否有什麼不妥。
不過吳懷瑾還沒答話,倒是清虛道長先開口了。
「賢侄,」他向吳懷瑾點頭,伸手朝許師憲的方向伸了伸:「這位……許天師,是我的弟子。」
「道長的意思是,」吳懷瑾疑惑地問:「請這位許先生留下?」
清虛道長一笑點頭,「沒錯,留他和我一起,為先人的生魂超度。」
吳橋一愣,下意識轉頭看許師憲。
「好的,老闆。」
注意到他的目光,許師憲笑了一下,「我留下。」
「喂,」吳橋皺眉,「我沒喊你留啊!」
「為公司辦事,」許師憲又笑,「應該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
吳橋被他嗆得想罵人,他們這又不是跑碼頭的黑道社團,說得什麼鬼話!
「太好了許先生……許天師。」
吳懷瑾見他應下倒是高興,似乎很激動地拉著許師憲的手握了一下,「先父的喪儀,就拜託您了。」
話趕話說到這兒了,吳橋也不好意思再反對。
他當然知道許師憲想要自己去把一切紛亂的因果理個清楚,因為吳橋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我也留下,」吳橋說。
「不可,」清虛真人打斷他,「小道友,此地不宜叫生魂久留,我等無暇顧及,恐叫你神魂不保。」
這就是威脅了。
吳橋皺眉,剛想開口卻又被打斷。
「吳先生,」見清虛道長反對,吳懷瑾也上前幫腔道:「不知靈堂法場準備的如何?若是一切妥當,趁著日落之前,我們也早些下山去吧。」
他說完又補了句,「這山開發的太淺,夜裡下山多容易迷路,山上的氣候也多變,都是變數。」
這話說得在理,入夜下山不安全,可現在留許師憲一個人在山上那是他娘的更更更不安全啊!
「吳先生……」
吳橋咬牙,還想再爭論幾句,可突然Kevin打來電話,他不好意思地朝眾人擠出一個笑臉,然後跑到一邊接起了電話來。
「老闆,」Kevin說:「李敘已經整理好先人儀容,隨時可以入棺。林小姐也已經聯絡好靈堂安置的相關設備,不知道那邊怎麼說?」
吳橋嘆了口氣,「先來,家屬晚上要起法事,卓雲流不在你們多看顧著點。」
「我知道。」
Kevin雖然奇怪為什麼他突然說卓道長不在,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問,他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性子。
「吳先生,」吳橋掛了電話轉過頭,「為先人做法事,總要留一兩個人幫手吧?」
聽他這麼說,吳懷瑾似乎也有些猶豫,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清虛道長。
「不必憂心,」清虛道長一笑,「早先我已起卦算到老先生陽壽將近,帶著小弟子訪遍世間寶地尋得護送老先生上路之秘寶十件,只是小子貪玩,近兩日竟不知所蹤。還好老先生有福,叫我在此地遇上玉顯,助本道一同超度先人亡魂。」
卓風不見了?
吳橋面上不顯,心裡暗暗記下這一遭,又看了眼一旁只站著不言語的許師憲。
許師憲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笑,用口型說了句:別擔心。
……嘖。
真是見鬼。
他沒尋到由頭強留,只好等Kevin他們過來,幾人一齊收拾好了先人道場。
Kevin仔和林小姐辦事很體面,連先人遺像都準備了幾份,吳家親屬兩次三番來,兄弟姊妹幾個各有想法,他們就一應都辦了。
只是沒想到,這番趕來,只見到吳懷瑾一人。
「吳先生,」Kevin和吳先生握了握手,「節哀。」
「請你們多費心,大哥大姐明後天就會過來,」吳懷瑾說著哽咽起來,「先父走得急,原本預計還有一周的時間可以處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