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剎那間,越淮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場景,越澤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他依偎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邊,姿態親密旖旎。
而越淮精準的認出了那個被越澤依賴的男人,正是他自己。
越來越明晰的想法出現在越淮心頭,從睜開眼見到越澤的第一面,就被這個長相漂亮的人吸引。
只是他與越澤相識太短,說他見色起意也好,不可否認的是他對越澤確實起了些別的心思。
但他還需要去確認,到底是不是針對那種關係的心思,以及越澤能否接受他一個漢子。
隱隱間,越淮被鎖上的記憶似乎在叫囂著什麼,驀然間他的頭劇烈的疼痛,手上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飯碗也被他的手帶倒。
越澤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急忙站起身,從一旁扶住快要摔倒的越淮,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越淮此時聽不到越澤的問話,他只覺得頭疼欲裂,一絲絲有些熟悉的記憶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卻又消失不見,越淮只能在片刻鐘尋找到那道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他是誰?那個身影又是誰?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越澤有些心急,但越淮的狀態似乎在慢慢恢復,他搭上對方的脈搏感受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就是比較急促。
「...我沒事,剛剛有些頭疼。」
越淮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一手撐著石桌,一邊彎腰將地上的筷子撿了起來。
這時越澤扶在他另一側手臂的手抽回,有些溫熱的觸感消失,讓越淮有些失落。
他站起身來,穩了穩身形,進到廚房將筷子洗刷一下。
因為剛剛越淮的突然頭疼,讓越澤吃的有些心不在意,等到吃完飯,他立刻把端著碗往廚房走的越淮拉住說道:「...等會我再給你看看。」
越淮沉沉眸子看著他,因為此時天色暗沉,烏雲黑壓壓一片,顯得格外的漆黑,越澤覺得自己像是被盯緊的獵物一般,有些毛骨悚然。
但很快這種毛骨悚然便消失了,重回的是依舊純澈的越淮。
越澤坐在院內發呆,聽著廚房內洗洗刷刷的聲音,恍然間覺得這種日子可真好,兩個人商量著吃什麼,一人做飯一人洗碗,互相依靠,互相依賴,難怪那些人都想成親呢,原來是享受著這種美好。
越淮的速度很快,將碗筷都洗刷乾淨之後倒扣在一旁等水滴干,他剛踏出廚房一步,天上的烏雲中便閃現一道亮堂堂的光亮,隨著「轟隆」一聲,傾盆大雨沒有半點徵兆就落了下來,砸在了灰撲撲的泥土地上,濺起了點點黃泥。
越澤沒想到這雨來的這般急,猝不及防身上便被淋了些許,他趕忙起身跑到房間裡,望著這不到一會就已經烏雲密布漆黑一片的天,將淋濕的身上擦了擦。
隔著雨幕,他與越淮對望,對方的臉有些看不太清,但卻能感受到正在瞧著自己,他擔心越淮莽撞跑過來,扯著嗓子喊道:「等雨小一點再回來!」
他看到雨幕另一邊的男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抬腳瞬間沖了過來,果不其然,身上也淋濕了。
雨下得太急太大了,即使是這麼短的一節距離,也讓越淮的身上濕透。
越澤氣的半死,將人拉到屋內罵道:「讓你不要過來你過來幹什麼?你腦袋上的傷還沒好呢!這下淋雨了更嚴重了怎麼辦!」
越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聽著越澤罵他,衣擺上還有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地,他聽著越澤罵完,小聲說道:「雨太大了,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聽不清你也應該知道這麼大的雨不能淋啊!」
越澤氣得扭頭就去給他找換洗衣服,怎麼會有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這段時間越淮表現的太正常太健康了,竟然讓他一時間忘掉了對方可是在那山中昏迷了一夜,腦袋上還有個大包!
越淮見人走開,他也不知道越澤是要去幹什麼,快步跟了上去解釋道:「我看到你在說話,以為你有什麼事情找我。」
「算了,是我之前見你好似無礙,將此事忘掉了,也怪不得你,先把乾淨衣服換上吧,再去洗個頭,洗完後我看看你腦袋上的腫包如何了。」
越淮接過越澤遞給他的乾淨衣物,捏在手心點點頭。
他鑽進隔間去換衣服,洗頭現在是洗不成的,畢竟這房內沒有備熱水,只能等雨小一點去廚房燒。
越淮脫下濕漉漉的衣衫,將乾淨的那套一件件穿上,最後把那個翠綠玉佩掛在腰間,想了想,又塞到腰裡面去了。
塞進去前他摩挲了一下那溫熱暖玉,心想是不是可以拿來給越澤暖暖呢?對方睡覺的時候好像經常手腳冰涼。
越澤見人出來,走上前去把濕發撥到一邊紮起,好在現在頭髮已經不滴水了,不會打濕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