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你一個漢子還這般害羞嗎?你衣物又不髒,稍微透一下水就行了。」
越淮有些失笑,他真的就只是順手而為,沒想到越澤的反應這麼大。
他的眼神一閃,只是說道:「真的沒什麼,我都在你這邊住下來了,除了做飯,也得幫你做做別的,現在又不能下地幹活,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越淮說得有道理,越澤也覺得自己剛好反應似乎有些太大了,正常漢子之間沒這麼多想法,只是現在屋內的兩個人,分明一個是漢子,一個是哥兒。
越澤咬唇,努力忽視掉心中騰起的羞澀感,讓自己裝得像個正常漢子一樣。
「那多謝你了,我並不是害羞,只是我的衣物自小都是自己洗的,沒有他人幫我洗過,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我既然現在住在你這裡了,自然要多幫幫你,不然你把我趕出去了怎麼辦?」
越淮開玩笑般說道,將手中的衣物拎起來扭干,鋪掛在一旁的架子上。
「快些去床上吧,別著涼了。」
越澤點點頭,轉身回到了床上,那本醫書卻是無法再看下去了。
他正在出神,身邊忽然有人靠近,熟悉的味道鑽進他的鼻尖。
「洗完了?」
越淮將洗衣時挽起的黑髮散下,脫去外袍也鑽進了被窩裡。
兩個人明明隔著厚重的被子,越澤卻仿佛能感受到越淮那邊傳來的陣陣熱氣。
「你還會洗衣服。」
越淮翻了個身,看到還亮堂的蠟燭,一邊起身滅燭一邊說道:「簡單清洗一下還是可以的,我也不是個殘廢。」
「我不是這個意思。」
越澤辯解道:「之前...我觀你的模樣,像是那種富貴人家,你也確實很像,都穿不慣這些粗布麻衣。」
「說不定我本來就是呢,普通人家哪來的這麼多毛病。」
越淮開自己的玩笑,重新鑽回床上。
「別想太多,我在你這住了一天,就得多幫你干點活,我現在一窮二白,連自己家裡人在何處都不知,若不是你怕是早死了。」
越淮的話語很認真,越澤知道對方是真心感謝自己的,說他穿不慣粗布麻衣,後來不也好好穿著了?
起初連燒火都不會,短短几天就能起鍋做菜,現在還能幫他洗衣...越澤想到從前他娘和他說過的:「小滿以後想娶什麼樣的媳婦兒呀?」
已經曉人事的越澤臉頰緋紅,扒拉著手中的蔥頭不回答。
「小滿還害羞呢?不過咱們小滿情況特殊,以後也不知道是娶還是嫁,哎呀,不管娶或嫁,我和你爹都得給你備份禮。」
越澤放下手中的蔥頭,喊了一聲他娘,才讓對方笑盈盈的止言。
後來越澤也思考過,自己明明是個哥兒,卻謊稱是漢子,以後還真不好說會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當他也暢想,不管和誰,都得找個溫柔體貼些的,過日子又不是幹仗,兩個人和和美美的才能過上好日子呢。
現在越淮做的事情,反倒讓他想到了那時的事情,這些,還挺像內人做的事,操持家中,洗衣做飯......
想著想著越澤把自己想得有些臉紅髮熱,被子一蒙也不為難自己,努力放空思緒呼呼大睡。
沉沉夢中,越澤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桌前看著什麼,似乎是醫書,這時身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嗓音:「夫君,飯菜好了,快些來吃吧。」
聲音有些耳熟,越澤扭頭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水粉色的女子裝扮,腰間掛著翠綠玉佩,隱隱約約能看到玉佩上似乎刻了字。
再往上,是有些寬闊的臂膀,把水粉衣衫撐得有些緊張...一馬平川,只覺得健壯,而不是女子的婉約。
一張帥氣的臉頂在上面,描眉畫脂,格外的違和,對方還彎著一雙眼笑盈盈的看著他,仿佛含了無盡的柔情......
這噩夢一般的場景把越澤驚醒,他猛的坐起身來,外面早已大亮。
今日無雨,早早的就散了雲朵,光芒散播到山地廣袤。
身邊依舊是空無一人,和從前一樣。
越澤還沉浸在噩夢中,坐在床上緩了半晌才拿過衣物穿好。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越澤雙手一抖,顫顫巍巍的抬頭看向房門,心中祈禱著不要水粉色不要水粉色......
還好還好,進來的是一身黑色長衫的越淮,或許是天氣較冷,他也穿著短衣打拳,而是換上了厚實一些的黑衫,外面套著厚厚的棉衣。
「醒了?煮了些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