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夢中他娘說的話,越澤覺得自己心口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開,一種迫切感灌注全身,讓他的腦袋終於清醒過來了。
自己想知道的,就去尋,想達成的,就去做......
他娘說的含含糊糊,但越澤卻很明白,這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將父母的話當作禁錮...想找回自己的記憶,便去尋,想救人,就去做,只要...不後悔就好。
越澤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出神,一旁的越淮見他又神遊天外,便決定先出去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廚房,等越澤想吃了再拿來吃。
回到房間裡,越澤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床上,越淮側身坐到一旁問道:「怎麼了?不能和我說說嗎?」
越澤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你剛剛去哪裡了?」
「去了趟鎮上,你不是不想讓二丫被她爹拿去換聘禮嗎?」
越澤眨眨眼,疑惑的問道:「嗯,你想辦法解決了?」
越淮點點頭,將黏在越澤臉頰邊的黑髮輕輕撥開繞到耳後,有些曖昧的動作讓越澤有些愣神,本能的想往後躲一下,後腦勺卻被人扣住。
「你......」
「越澤,這世上可憐人太多了,你幫不完的。」
越淮將越澤的後腦扣住,不讓對方扭頭,只能正面看著自己,兩個人的目光交纏,越澤對於現在的氛圍似乎覺得有些不妙,但卻掙脫不開。
「我知道......」
「小滿,想做就去做吧,我會一直跟你站在一起。」
越淮的語氣溫柔,說出的話也是溫柔至極,只是越澤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怎麼感覺越淮像是在表白一樣?
「你...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越澤不敢去看那張臉,他知道自己什麼德行,一看到越淮的臉就會被對方的帥氣惹到臉紅,到時更說不清了。
「你把我撿回來,相當於給了我第二條命,我為你做些事情不是應該的嗎?」
越淮歪著頭,將越澤後腦勺的手鬆開,勾起嘴角笑道:「還是說你在想些別的什麼?」
「我、我沒有!我去醫館了,你先休息吧。」
越澤手忙腳亂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後撈起一旁的背簍就往外沖,卻被越淮一把拉住:「等會,把這個拿去吃。」
他走進廚房,將剛剛放在一邊的東西拿出來,放進越澤的小背簍里。
越澤垂頭一看,是一個用油布包裹著的東西,似乎還能聞到陣陣辣香,越澤咽了咽口水,問道:「這是什麼?」
「去鎮上的時候,看到有賣這種炸小魚的攤販,就買了些回來,想著你愛吃辣的,讓那攤主多撒了些辣子上去。」
越淮笑著幫他把背簍背好,低聲說道:「去吧,早些回來。」
越澤這時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也沒想起來自己剛剛要說什麼,就這麼被晃悠到了醫館。
下午沒多少人來看病,越澤趴在桌子上撐著下巴思考,越淮去了趟鎮上,是怎麼解決二丫的事情呢?他又找誰解決的呢?
突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臉,霍驍。
難道越淮已經恢復記憶了?越澤瞬間有些緊張,若是真的恢復記憶了,那越淮為何還要回來?難道他這小破地方還真讓對方留戀不成?
但轉念又否認了這個想法,越淮剛剛同他說的那番話...越澤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出對方話語中的意思,只是他對外還是稱作漢子身份,越淮也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哥兒,還是說,即使自己是漢子,越淮也要和自己......
可越澤有些害怕,他和越淮的過去都不甚清楚,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在一起,日後肯定會生出事端,但是...越澤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那裡酸酸漲漲的。
爹、娘,這就是喜歡別人的感覺嗎?好難受啊......
日薄西山,越澤回到家中後,還有些不敢面對越淮,但對方的態度已經恢復自如,依舊是簡單炒了幾個菜,不過單獨炒了一下下午給越澤帶去的炸小魚。
香香辣辣的,還沒有小拇指大的銀色小魚被翻炒成焦黃色,上面裹著不知什麼調味,因為炸小魚要用的油多,所以這攤主估計也沒捨得放,炸出來的味道略微有些疲軟,但吃在嘴裡還是十分美味的,尤其是配上紅艷艷的辣子,越澤幾乎是一筷子夾好幾個塞進嘴裡。
對面的越淮見他吃的開心,也垂眼笑笑,扒著自己碗裡的飯。
「誒,你想了什麼法子啊?」
越澤吃飽後癱坐在椅子上,抬了抬腳頂了一下對面的越淮,下巴抬起問道。
越淮被他的腳尖頂的渾身一震,掩蓋掉眸中的暗色,啞聲說道:「不是很光彩的手段,你要聽嗎?」
越澤蹙眉道:「你聲音怎麼啞了?不舒服嗎?」
說罷他越過桌上的飯菜,伸出白嫩纖細的手摸了摸越淮的額頭:「沒發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