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出一團白霧,低聲哄著生悶氣的小蛇。
「乖,莫生氣了,客棧馬上就到了。」
「是我不好,但你不能再咬我了,小心牙疼。」
蛇討厭寒冷。
早在楚芷芩離開酒肆,藏在她袖子裡的青蛇一個勁兒往她袖子深處鑽,氣憤的「嘶嘶」聲不絕於耳,冷得狠了,還會往楚芷芩白皙的胳膊咬一口泄憤。
楚芷芩全當做是青蛇在撒嬌,仍舊不緊不慢地走著。
以她的修為光是肉/體的硬度一般靈器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傷害,更何況是被禁了修為的青蛇。
那兩粒小牙咬在她胳膊上如同撓痒痒。
暖黃色的燭光透過油紙灑在鬆軟的雪上,楚芷芩終於帶著一身的寒氣走進一家點著燈籠還未關門的客棧。
屋內比外面稍高的溫度令袖子裡的青蛇舒服了不少,但冰冷的蛇尾依舊緊緊纏住楚芷芩的手臂,企圖從緊密相連的皮膚上攝取溫度。
這間客棧比青娘子的酒肆寬敞明亮,坐在大堂吃酒的人亦是更多。
楚芷芩剛進客棧,數道隱晦的目光上下打量她,角落幾個食客交頭接耳,似乎認出了她的身份。
她沒有過多在意,而是無視它們,徑直地走向櫃檯。
「一間天字房。」
掌柜的頭也不抬回道:「抱歉,小店客滿了。」
哐當一聲,一枚玉佩被扔到掌柜的眼前。
掌柜掀起眼帘瞥了眼楚芷芩這才施施然抓起玉佩扶著鏡片端詳起這枚玉佩。
不過片刻功夫,先前還漫不經心的掌柜急忙走出櫃檯笑得諂媚:「有的有的,您瞧我這記性,您的房間一直都在,貴客您請跟我來。」
這可是劍閣長老級別以上的尊者才擁有的玉佩!
他家老闆有幸和劍閣合作,劍閣每年支付他們一筆不菲的靈石,他家客棧為持有玉佩的人常年保留一間天字房,不得將劍閣弟子拒之門外。
手裡這枚玉佩是他老闆名下所有客棧的掌柜都要熟記的劍閣玉佩,只認玉佩不認人,但凡拿著這枚玉佩的人都要小心接待。
掌柜只要想起方才自個有所怠慢的態度,不由得汗流浹背,但願貴客莫要見怪……
「不知貴客要來,有失遠迎,還望貴客莫見怪。」掌柜在前方帶路。
「嗯。」楚芷芩並未在意掌柜前後不一的態度,再不快點找個房間休息,她的手臂就要沒地方給青蛇咬了。
掌柜見楚芷芩不欲多說,便止了話頭。
「到了。」掌柜站在門口只推開房門並未進去,「您要是不滿意,咱們再換一間。
楚芷芩搖頭,「不必了。」
「好的,床邊有搖鈴,您有什麼需要,只需搖晃搖鈴即可,若是沒其他事,在下就不打擾貴客了。」
「嗯。」
走進房間,暖意撲面而來,淡雅的香味驅散炭火的悶熱,楚芷芩脫下斗篷掛上衣架。
掌柜剛走,纏在手腕的青蛇迫不及待化作一名女子。
遠山眉黛,媚柳開眼。身上煙青色的長裙在地上拖曳出一朵青色的花,靈蛇髻游蛇蜿蜒,翡翠耳飾點綴白皙的耳垂。
「哎呀,冷死我了。早知道直接住老闆娘那,何苦凍我一遭?」
「不過你倒是大方,六階丹藥說給便給,儲物袋說賠便賠。莫不是與那酒肆老闆娘相識?」
本該是蛇類冬眠的季節,雖說冷君竹非普通的蛇,但在寒冷的冬天裡,她仍舊不願動彈,見了熏籠,直接斜倚在熏籠上取暖,聲音懶懶的,說是抱怨,更似在向楚芷芩撒嬌。
楚芷芩被念了也不惱,一一回答她的問題,「舉手之勞罷了。幼時來過,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冷君竹冷哼一聲,不願細究楚芷芩所謂的幼時,無非是她清風明月的好師姐帶她來過罷了。
「那劍仙大人對我做的事也是舉手之勞?」心中不太痛快的她決定找楚芷芩的不痛快。
先前還伏在熏籠上的人,一下子倒在楚芷芩懷裡,柔若無骨的修長雙臂攀上她的肩膀,嬌媚動人的臉貼得極近,近到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近到臉上細小的絨毛看得一清二楚。
更過分的,曳地的裙擺化成煙青色的蛇尾纏繞著楚芷芩的身體,使她動彈不得。
楚芷芩臉頰發燙卻不掙扎,任由蛇尾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