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手機亮著屏幕轉頭:「什麼時候走?」
周嶼淮愣了一秒,喉頭微微滑動,眼睛微眯看著她。
裴溪接著問他:「一塊兒走還是怎麼安排?」
「你想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去棲山鎮是最好的一種選擇,會避開很多麻煩,同時裴溪答應他,或許是因為裴媽媽臨時又補充的那幾句話,內心矛盾作祟久了,便有種反骨集於一身。
聰明的女人,要會保護自己。
跟著周嶼淮是最安全的,她信他,亦如當年那般毫無保留。
這一晚上,裴溪收拾了些日用品,查過棲山鎮的天氣以後又多拿了幾件外套,周嶼淮想得很周到,還刻意給她截圖了棲山鎮的天氣預告。
許默和南景大概要到下禮拜一回來。
她們整理遺物中,會解讀逝者那些未償的遺願,然後才算完整的整理工作。
天氣預報顯是棲山鎮下雨了,而所在的北海還是烈日當空。
裴溪早上拿了件外套出來,周嶼淮是八點多來接的她,駕駛座的司機不是李喻,看著像剛畢業的年輕小伙子,生得濃眉大眼,她往車裡坐時還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在座椅中間放著巴掌大的一個小匣子。
「這什麼?」裴溪把外套搭在腿上。
「老師的東西。」周嶼淮把盒子移了一下位置,然後遞給她一個牛皮袋。
袋子里裝的保溫盒,裴溪通過牛皮袋感覺到了溫度。
「這也是?」
「這不是。」周嶼淮翻著手裡沒有處理完的文件。
裴溪把食盒拿出來,三明治,讀書那會兒,她早餐基本都是三明治,不加沙拉醬,媽媽說她吃東西挑得很,但奶奶從沒念過半句。
後來畢業了,她都差不多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戒掉了早餐,早晨基本都只用一杯果汁代替。
「沒有加沙拉醬。」周嶼淮說話也不看她,靜靜地盯著手上的東西。
裴溪捏緊了食盒,心裡五味雜陳,這句話不僅僅是在告訴她,不吃沙拉醬是她的習慣,更像是時時刻刻提醒她,初次重逢那句沒有釋懷。
周嶼淮做得太明顯了,明顯到每個舉動,都在敲打著她強裝的淡定。
「謝謝。」裴溪接受了,往後靠坐。
她會想,接受了三明治到底對不對,那時候,她聽過一句話,喜歡就是忍不住一次次靠近,而理虧就是隨時佯裝釋懷。
三明治和以前味道不一樣了,她更喜歡普通的用料。
越是普通,越是她想要的。
裴溪吃東西沒有聲音,她視線從車窗上一直移動到周嶼淮那兒。
周嶼淮手裡的文件拿反了,裴溪咽下嘴裡的東西以後,試圖想提醒,但見對方合上,靠坐回去閉眼休息。
她什麼也沒說,將這種奇怪的氛圍連同三明治一起咽下肚。
周嶼淮跟她一樣,沒帶很多東西。
從她看周嶼淮帶上了劉老太太的小匣子時,便知道,這一次,不止是為了那一隻青釉雙耳瓶。
下了飛機後,當地市裡的某企業的老闆來接的,老闆姓張,靠當地農產品發家致富,一路上都在跟周嶼淮介紹當地農業產品。
去棲山鎮路途很遠,從市里再到縣城,再到小鎮差不多得四個小時。
這一路便是張總的司機給送的。
裴溪被這麼折騰,已經是精疲力盡。
她沒見過青山環繞的安詳小鎮,旅遊也只是到過大西北。
關於棲山鎮,她了解的只有幾十年前的大地震。
一場地震讓整個市區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而後恢復又生機又耗盡了很多年。
司機說,現在修築了環城高速,時間上方便了很多,如果是放在以前,還要六個小時才能到棲山鎮。
而棲山鎮現在發展好,因為附近的古窯遺址和自然景觀石洞已經發展成了旅遊景區,村邊上的很多老房子,大家改成了民宿或是農家樂。
裴溪和周嶼淮住在小鎮的一家民宿酒店。
他們提著行李箱進去辦入住時,裡邊空蕩蕩的,沒有多餘的人。
「怎麼沒人?今天不是周末嗎?」
按照往常,周末縣城或者是市裡的人會帶著孩子到這裡過節假日,小鎮人很多,但這家有名的名宿酒店卻沒幾個人。
「平時人很多的。」帶他們入住的是一位阿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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