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你的,你們這樣互相推來推去是什麼意思?」
門口吵鬧的厲害,這個房東也不是好惹的主。
裴溪不管顯示,將電視櫃下的東西收進箱子裡,她打算先搬一部分到車裡。
在扣上盒子時,爭吵的聲音就更大了。
北海本地方言嚷著她聽不太明白,轉頭看去時,只見房東踉踉蹌蹌後退上好幾步,左手抓住椅背,後跟在椅腳上一掛,整個人往後倒去。
裴溪緊皺著眉,手里的東西放下連忙上前扶。
房東捂著腰,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手里還緊緊抓著男人的帽子,在氣息膈應到胸口時,呼氣嚎啕大哭起來。
「打人了,仗著人多欺負我一個老太婆。」
說話間,房東也把裴溪推開了。
裴溪抬頭看,被抓下帽子的男人,頭頂禿了一塊。
這時,人顯得有點怒了,但介於房東年紀大,似乎正努力壓著火氣。
後邊的人都開始往前涌。
「你為什麼打人?」裴溪問他。
禿頭男瞄一眼地上的房東,直接吼:「沒打她,是她自己撲上來的。」
禿頭男的妻子穿著紅裙,從後面繞到前方。
「哪兒打了,不要亂說話。」
紅裙女人吼著嗓子,試圖想用這種力量來震懾住她。
裴溪扶著房東坐起來,她剛剛沒有看到怎麼摔了。
雖然是鄰居,但其實在城裡,很多人可能好幾年都不知道隔壁住的是誰。
「倚老賣老,就是討要個說法,還抵上賴了。」
紅裙女人繼續不依不饒。
裴溪看她,聲音降到了極點,問:「什麼說法?」
「小姑娘,我隔壁是要做新房的,弟弟下月結婚用,這是喜事,這屋子裡出了死人的事兒,都不意思往外講,這樓上樓下的哪家都有意見,我們這兩邊陽台都是緊靠著,中間擋了個板子,沒有作用的呀,我們沒辦法說得哇,弟媳也是講究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有意見的呀。」
話說得一條接一條,理由全站在自己那邊了,人就是這樣,有個壞習慣,話都會向著自己說。
「你住這兒?」
裴溪腦袋往旁邊斜了斜。
紅裙女站直了身子:「就在隔壁挨著的呀。」
「你又不住這兒,你說個屁。」裴溪瞥她一眼,「房子租出去了,發生了什麼還能提前知道不成?你要說法走法律程序,傷人可不對。」
租房發生這樣的事情,裴溪也不願意看到。
她們都有各自的看法。
「關你屁事,你吃死人飯的,插什麼嘴。」
紅裙女張口就來。
這話里得出,裴溪從進屋她們就知道了。
房東還在哭鬧,抖動著手腕滑開電話,要找幫手,對方兩人,這時候不好辦。
「告,肯定是要告的!」
禿頭男不依不饒,依照裴溪說的走法律程序。但在裴溪看來,其實是無用之功。
房東電話接通了,爭吵聲減少了,大家都在聽房東要說些什麼。
一開口,先哭鬧稱自己被打了,禿頭男和紅裙女兩口子隔空反駁,緊接著讓人過來又說要去告死者家屬。
現場就是這時候發生的混亂,房東因為打著電話底氣更足了,聲音繞過裴溪直接喊罵。
「呸!不要臉!訛錢訛老娘這兒來了。」
禿頭男爆粗口,紅裙女也開始指著房東大罵,裴溪夾在中間被唾沫星子兩頭淹著,罵了前兩句,人也就越來越近。
房東這個性子急躁,手里的帽子直接扔到禿頭男臉上。
罵人直戳痛點,往往這種情況很容易讓人破防。
對方人多,房東罵不過。
裴溪輕拉了她一下,示意不要在這時候起衝突,如果對方太過強勢,這種情況很容易吃虧。
但她這一拉沒什麼作用,房東反而撇開她更往前了。
她的這個動作被紅裙女發現了。
「管什麼閒事,趕緊滾。」
禿頭男張口就罵,裴溪火氣瞬間竄上頭,但她絕對不會衝動。
也就是這時候,房東已經衝上前去和紅衣女子打了起來。
「哎,哎,放開!」
問候八百遍老祖宗,也抵不過直接扯頭髮來得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