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這話說得一點沒錯,怎麼也要知道前因後果。
「怎麼就非得是你來問。」
周嶼淮看著司機遞來的單子,每一樣東西都清點好記錄了。
他手腕一轉交給裴溪:「安排好了,你回去後核對一下。」
陸祁說:「你懂什麼?我這叫受重視。」
兩人這不帶火勢的一問一答,顯得氣氛怪怪的。
裴溪看著單子上的東西,她把柜子里的散物是單獨裝在一塊兒的。
這時候她想著在柜子里搜到的東西,那些獲獎證書,小學作文獎的獎狀都帶在身邊。
「其實我也覺得從遺物來看,這樣的人和自殺聯想不到一塊。」
裴溪將單子疊好放進了衣兜里。
周嶼淮眉心動了動,端詳著她:「有什麼特別的?」
這句話問出口,陸祁神態頓住了,同時他明白了,話只要是裴溪說的,周嶼淮怎麼都會接。
「特別的說不上,但不過我覺得,這裡房子是租的,這些東西一般來講隨身帶著的可能性不太大。」
裴溪想到下午的事情,死亡一直是被看作不幸的事,這個詞語處於一個灰色地帶,永遠上不了一點色彩。
飯局到中途,裴溪去了一趟廁所,走的時候於梔還在跟陸祁聊關於王氏集團的一些案件進展,都是在可聊範圍內,唯獨於梔避開了關鍵法官人物岑悅。
裴溪推開包廂門後,才覺得能呼吸了,壓抑的味道不知為何會在包間裡縈繞著。
廁所在走廊盡頭,裴溪覺得今天這頓飯的氛圍說不出的奇怪,她在推開隔間門的時候才收回思緒。
裴溪上完廁所後,在水流聲轉出漩渦時開門鎖,腳剛踏出去,一到影子遮住她,抬眼下一瞬間,周嶼淮把她帶著往廁所隔間一推。
裴溪心臟咯噔一下,未曾反應,腰身被扣住,門再次被鎖上,周嶼淮漆黑的瞳孔內蓋不住波濤洶湧,聲音帶著些醋勁問:「你眼睛怎麼不長他身上?」
「聽不懂你說什麼!」裴溪推了他一下,眼尾染得潮紅,神情里都是慌張,「還有,這是女廁,你什麼癖好?進來做什麼?趕緊出去。」
裴溪生怕被人聽見,正說到這兒,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大嗓門聲,她呼吸停滯,眸內驚怔。
周嶼淮眉宇輕佻,單手壓著門板,將她圈在懷裡晲著問:「你說我進來做什麼?女廁在對面。」
那男人聲音極大,聽響動進了隔壁,聽聲音是和電話里的人在議論飯桌上的女同事。
裴溪捂住嘴,一點聲音也不敢漏出來,走錯廁所的是她。
第37章 不要臉
這樣尷尬的場面其實並不是第一次發生, 讀書那時候也有過,不過比起今天,那時候臉皮更薄一些。
都是半大的孩子, 在某些尷尬上從容不了。
裴溪屏住呼吸,隔壁的聲音越界了, 直接入她的耳廓,男人是一邊談論著飯桌上的女同事,從衣著樣貌再到行為舉止。
言語是不堪入耳的。
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在說, 對方今天的穿著是為他。
這些事情在職場上特別多, 裴溪剛畢業上班那會兒公司也有這樣的人。
周嶼淮見她聽得認真, 也留意了一下。
直到隔間的傳來沖水的聲音, 然後廁所門「砰」一聲閉上,腳步聲漸漸遠去。
空間有幾秒陷入始料未及的安靜。
「不要臉。」裴溪暗暗罵了幾句,她看到這樣的人是真的很生氣,親耳聽到的時候更是憤憤不平。
周嶼淮眉眼上揚,端詳著笑意深了些, 裴溪這個樣子像是炸毛的小兔子,如果自己沒有扣著她的腰身,怕是這人下一秒就會衝出去打抱不平。
「你說他是不是不要臉?」裴溪罵完了後還問周嶼淮。
周嶼淮極其自然地低頭輕微笑了笑:「是, 不要臉。」
他給的情緒價值拉得極滿, 不管怎麼樣,先陪著裴溪罵了再說, 裴溪以前就是這樣。
在讀大學那會兒, 某個周末兩個人一起到外面吃飯,裴溪不喜歡點菜, 所以都是他來做,時不時抬頭問裴溪的意見。
當時隔壁有一桌情侶, 飯吃到了一半,女生抱怨著工作上的事兒,吐槽著老闆不人道的規定,或許是男生心情不太好,沒有聽得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