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你錢多的沒地方花了?怎麼學了敗家子的德行。]
陸祁還在打字。
[林挽:五千。]
[陸祁:行。]
陸祁從小到大收的那些壓歲錢,這些都是九牛一毛,陸母和陸父在他用錢方面倒是從沒管過。
因為他也不亂花什麼。
唯獨這件事,花了不少錢,還不能講價的那種。
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到這地步了,總要想辦法送出去。
很快,群拉好了,一共五十個人。
陸祁把群名給改了。
#紀念品轉讓#
如果裴溪是從這個群看到的東西,那他就能用這樣的方式賣給裴溪了,有點麻煩,但不怕。
隔天下午,陸祁從操場回來,正打算跟裴溪說這件事,卻正好看到周嶼淮在裴溪的桌前。
一道光就從窗戶的位置直射進去,落在課桌上是金黃色的。
裴溪的頭髮染得柔和,周嶼淮認真專注的看著她的試卷。
直到裴溪手裡的筆沒有墨水。
周嶼淮把那支紀念筆給裴溪時,他眼神才暗淡了下去。
直至很多年以後。
陸祁任然是記得那天,那個下午總有種不朽的味道,瀰漫過整個記憶。
或許裴溪和周嶼淮之間有別的特殊經歷,是他跨越不了的。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裴溪還記得,那應該是在2012年底的時候。
年初網絡上都在說有關末日的傳言。
她最初不信,到後來也信。
因為傳言是會感染人的,看得越多也就陷得越深。
聽說裴老爺子生病了,在醫院住著。
她去看望過兩次。
裴奶奶沒跟著一塊,奶奶要強,倔強的很,跟老爺子鬧矛盾離婚,也沒拿裴老爺子一分錢,現在有的,都是自己的。
只有自己的東西,用著才安心。
裴奶奶一直這麼告訴她。
裴溪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撞上了張垣。
至於那天張垣是去做什麼的,她沒有問過,也一直不太清楚。
張垣的精神氣不太好,裴溪每每見他都躲。
而他每次見裴溪一次,都要重複問那些問題。
「你都來看裴老先生,怎麼就不好好想想。」張垣和她站在醫院門口,靠著玻璃門的角落。
這次,是裴溪沒有躲掉。
「你又是來給爺爺匯報進度的?」
張垣說:「不是,我感冒了,來拿點藥。」
裴老爺子只問裴溪一次,絕不問第二次。裴溪其實害怕裴老爺子,她的印象里,爺爺就沒有課本上描述的那麼慈祥。
裴老爺子什麼也沒問出來。
後來當著她也不會再提,想知道的都讓張垣辦。
為什麼要這樣?裴溪也看不明白。
「溪溪,你都看到了,老先生情況並不好。」
張垣又開始了。
裴溪透過玻璃朝著醫院大廳裡面看一眼。
「爺爺打人還是有力氣的。」
是的,剛進門,她就看到裴老爺子在教訓手底下的人,滾燙的熱茶杯直接扔向了小伙子,杯子從胸膛滾落到地上碎開,露在外面的那存肌膚燙得發紅,襯衫領口冒著熱氣。
裴老爺子罵得直咳嗽,看向門口的她時才收斂了那眼底的怒火。
這個舉動哪裡像是重病的人能做的出來的。
「這件事為什麼對你來說很難?」張垣問她。
「不難,我告訴過你了。」
「但那不是事實。」
裴溪周旋久了,腦子轉得很快,她常常會想一個問題,如果裴老爺子知道她會水,而宋離救的是她,在水底都沒回頭看一眼爸爸。
那裴老爺子會做什麼?
是不是砸個茶杯這麼簡單?
當然不,她已經想像不出來了。
張垣看她出神,呼出一口氣,臉上慘白有點氣血虧空,後背靠上玻璃門,手撐住膝蓋。
裴溪還給他讓了一下:「你病成這樣,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裴溪。」張垣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腕,隔著衣服,又一秒的鬆開,「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