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禮想了想,回答:「在她的生命盡頭,我可以允許他們相見。但是在那之前,不可以。」
「誰又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呢?」
柯禮點點鼻子:「你們人類不能,我們卻可以。」
他將姚鑰重又塞回自己的懷抱,微微嘆氣:「在那個女人即將消亡時,麥唐自然會出現。除此之外,他不能要求更多。」
第47章 被鎖之人(一)
柯禮做了一個夢。他其實很少做夢。夢裡他變回了小奶狗,跟在父親身後跑跑跳跳,追著父親的尾巴咬。
邊牧的尾巴整體是黑色的,厚實蓬鬆,只有尾巴尖有一點白。父親被他弄得煩了,便一爪子將他老老實實地按住:「這麼不安分,那我教你狩獵的技巧吧。」
柯義微微伏下前身,圍著小柯禮緩緩踱步,視線一動不動地放他身上,然後解釋道:「像這樣,後腳使力,前腳壓低,眼睛盯著你的對手,找準時機瞬間爆發衝上去——咬住對方的喉嚨。」
說著,父親後腳一蹬,撲了上來……柯禮嚇得汪汪叫了一聲,後退半步結果被自己的尾巴絆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父親只是輕輕將柯禮撥翻,象徵性地舔了舔他脖子上的毛,「你這樣膽子小可不行哦,小狗。」
雖然這般嚴肅,柯義隨後用爪子尖尖撓他的肚皮逗他,柯禮被撓的咯咯笑。
這樣鬧了一會兒,父親換了種神情,也不撓他了。柯禮翻正過來,前腳支撐地坐著,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好奇地看著柯義。
柯義拍拍他的頭,面露複雜地說道:「教給你的,要好好記住。」
柯禮高昂著頭沖父親搖搖尾巴,意思是自己記住了。
柯義背過身:「這樣的話,以後如果你遇到了喜歡的人,就有力量保護她了。」
柯禮歪著腦袋,他會有喜歡的人嗎?為什麼犬族一定要有喜歡的人類?這真不公平。他可是只聰明的小狗,才不會喜歡什麼人類。
……
柯禮醒來時,心臟跳的比平時都快。他第一反應是去摸摸心跳,結果摸到一顆毛絨絨的頭,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胸膛上枕著一個熟睡的女人。這人睡覺好不老實,竟然半邊身子爬上來了。
本來下意識抬起的手,落下時變成了輕輕的觸碰,他用手指在姚鑰的臉上 duang 了一下。他那個視角看過去,看到的是姚鑰鼓著的臉蛋,她睡覺時噘嘴,不知道誰在夢裡欠她錢了。一直缺錢的小姚老師,平日裡溫溫柔柔,到了夢裡苦大仇深。
從夢境裡清醒過來的柯禮,看著姚鑰那張熟睡的臉,想起了她昨晚說的話。是的,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解決這一切,解決掉那個怪物。拋開前仇舊怨不說,放它在外面,只會有更多的人和犬族遇害。
他要找出那隻血獸的秘密,摧毀它,消滅它。可是他要如何做呢?
柯義失蹤後,成年後的柯禮一直試圖尋找父親。族裡長老都說柯義死了,可他不相信,因為犬族沒有那麼容易死的。直到他在一次旅途中遭遇了那個血淋淋的東西。他一開始甚至都沒認出那也是一隻犬族。
它龐大、森然、可怖……身體的每一處似乎都不是原裝的,像是被拼起來的某種生物。他有某種預感,只要它一天不死,那些被它吸納進身體的遇害的犬族就一日不得安寧。因為他感受到了它的身體正處在支離破碎的邊緣,每走一步都要晃下一些惡臭的黏著液體。它自己痛苦不堪,組成它的每一處零件也痛苦不堪,只是因為某種力量或是某種執念使得它們被迫組合到了一起。
第一次遭遇幾乎要了柯禮的命。因為就在他伏下身子準備撲擊它時,它做出了和他一樣的動作,是和父親一樣的動作。那一瞬間他走神了,然後被它撲翻在地,它張開嘴,獠牙幾乎要觸到他的喉嚨,結果它的喉腔里發出悶悶的轟鳴,脊椎詭異地彎曲,渾身開始抽搐,好像這具身體產生了不一致的意見。
最後它一爪子將他扇飛。柯禮的眼睛上留下了傷疤,可他確信它那樣的動作實際是在救他——將他扔到它夠不到的地方。
也正是意識到了這點,柯禮痛苦又心碎地意識到,父親已經成為了它的一部分。也許是父親的心臟,也許是別的什麼。如果是心臟的話,那他的父親肯定是死了。這同小比和 ski,還有多吉的狀況完全不同。
柯禮輕嘆,想將姚鑰的頭輕輕放下來,放到一半時,女孩半睜開眼,她眼睛裡迷迷濛蒙地,看見他隨口抱怨了一句:「柯禮,夢裡房東讓我交罰款。」
柯禮沖她眨眨眼。
姚鑰像看見什麼新大陸一樣,眼睛完全睜開,翻滾起來瞪著他看,倒不像是在生氣。然後還捧起他的頭,左瞧瞧,右看看,愛不釋手。
他被她那種眼神瞧得心裡痒痒,佯裝鎮定地說:「怎麼?」
結果姚鑰直接臉湊近,眼裡全是好奇和寵溺,捧著他的腦袋在他的嘴上啵了一口,大聲說:「我好喜歡你這顆大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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