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軍不舍地放下桑榆,蹲下來,將撥浪鼓塞進她手裡:「小榆乖乖的哦,爸爸馬上就回來。」
說完,隨手扯了一件軍大衣裹在身上,小跑著出門了。
劉西婭看著他那冒失樣,忍不住提醒:「你慢點兒!」
桑軍沒有聽見,一溜煙兒的功夫,已經出現在樓下的雪地上了。
劉西婭搖了搖頭,抱起桑榆,道:「瞧你爸憨的,你長大後可別像他一樣。」
桑軍去街頭的小賣部逛了一圈,買好了醬油,順便還從門口賣雞蛋的老陳家裡拿了半掛香腸,心情很是舒暢,不自覺地哼起了小曲兒。
可唱著唱著,卻發覺似乎有什麼在和自己「和聲」。
「人生短短几個秋~」
「——哇!」
「不醉不罷休……」
「——哇!」
桑軍愣住。
他閉上嘴,仔細聆聽
可那聲音好像又不見了。
他又試著小聲唱了一句:「東邊我的美人……」
「——哇!」
這次,聲音響亮,撕開了冬日的寧靜。
桑軍有些好奇,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繞過一個略顯偏僻的拐角,他來到一家餃子店的後門。
老闆回村過年了,這裡還沒恢復營業,按理說不應該有人會往這兒走。
但奇怪的是,雖然被新下的白雪覆蓋,卻還是能看得出來腳印的痕跡。
「哇——」
又是一陣哭聲。
這次更近了,好像就在眼前。
桑軍四下尋找,最後把目光鎖定在垃圾桶上面的鼓包上。
定睛一看,那是一個裹著被褥的籃子,上面蓋著一層薄雪,遠遠看去和旁邊的白芒融為一體,所以並不容易被發現。
他將其取下,掀開被褥,登時愣住了。
裡面竟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
「哇哇!」
許是看見了光,那嬰兒哭得更用力了。
後來再想起來,桑軍說那可能是生命的本能,是一種活下去的訴求。
桑軍看向四周,天寒地凍,見不到任何別的活物的蹤影。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將那女嬰抱了起來。
劉西婭在家等了多時,也不見桑軍的身影,乾脆問鄰居借了醬油,把菜燒好了。
就在她布置飯桌的時候,樓道上傳來了蹬蹬蹬的腳步聲。
劉西婭抬頭一看,桑軍提著大包小包,氣喘吁吁地跑向自己。
她眉頭一擰,嗔道:「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慢……」
「老婆,你看這!」桑軍興奮地打斷了她。
「什麼……呀!」劉西婭湊過來張了一眼,不禁嚇了一跳。
「這這……這是誰家的孩子?」
桑軍憤憤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狠心的人家,這麼大冷天,就把孩子丟雪地里!」
劉西婭一聽就明白了。
她將桑軍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別人家不要的?」
桑軍點頭:「是啊,我看她要被凍死,實在太可憐了,就……」
劉西婭不聽他說完,便強烈反對:「你瘋了?我們已經有小榆了!」
桑軍笑呵呵:「哎呀,不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嘛?」
劉西婭急了:「這是筷子的事嗎!這麼大點兒,還喝奶粉呢!」
桑軍卻說:「哎呀,我來買我來買~」
劉西婭氣得快哭了:「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你怎麼還添亂呢!」
桑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老婆,放心,有我呢!你們娘仨絕對餓不到!」
劉西婭拗不過他,只能答應。
「那我們叫她什麼?」
桑軍道:「桑邇怎麼樣?『不過爾爾』嘛,她哭得好大聲,才讓我注意到她,沒有走過去。」
劉西婭白他一眼:「不過爾爾是輕視人的意
思!」
桑軍撓了撓頭:「那就走之底的『邇』吧,那是親近的意思。」
「行吧。」
劉西婭嘆了一口氣,「桑軍,你可說到做到,這個小邇,你自己養!」
桑軍信誓旦旦:「你們都由我來養!」
當然,他也確實做到了。
他的建材生意越做越好,有了自己的施工隊,還成立了公司,帶著劉西婭和兩個女兒搬進了公寓房。
但好景不長,一個噩耗將才剛剛有起色的家庭徹底打垮。
醫院裡,桑軍拿著檢查報告,面色凝重,劉西婭則在旁邊,抱著桑榆小聲啜泣。
醫生嘆道:「你們女兒不會說話的原因查明了,她患有代謝疾病,這是遺傳的,治癒的可能性非常小。」
桑軍不願放棄,為了治桑榆的病四處奔波,還將她的名字改成了「桑愈」。
癒合的愈,希望她有一天早日康復。
家裡的情況捉襟見肘,爭吵也愈加頻繁。
「都這樣了,你也不願意把桑邇送走嗎?」劉西婭不能理解桑軍的執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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