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他抹了一把汗,「這麼累啊。」
他把鐵鍬還給小弟,指使道:「你們來!」
然後他摸出一支煙,叼在了嘴裡。
「呼——」
白霧吐出,他瞥向了桑邇,「剛才不叫的起勁嗎?現在怎麼啞巴了?」
桑邇看著他,問道:「我叫的話你能不殺我嗎?」
肖建仁搖頭:「不能。」
「那不得了,」桑邇冷笑,「我現在大喊大叫,除了讓你更興奮,也沒別的用。」
肖建仁的眼神漸漸猥瑣了起來。
「怎麼沒用?」他走了過來,手摸上了桑邇的臉,「我可以讓你死前再爽一次。」
他早就垂涎於她的美貌和身材,第一次見面就妄圖動手動腳。
桑邇撇開臉,輕蔑道:「你確定我能爽到?」
肖建仁一手撐著牆壁,慢慢靠近:「用過我的都說好……」
「好」字的音還沒發全,忽然不知從哪裡飛出來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啪」的一下正中肖建仁的腦門,他猝不及防,聲音未出人先摔倒在地。
「哎喲!」
桑邇怔了一下。
只聽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老子和她還沒離婚。」
桑邇猛地回頭。
黑暗中,周明禮如同獵豹潛行於曠野,步伐不徐不疾,士官皮靴踏在地面之上,發出乾淨利索的撞擊聲,每一步都帶著致命的精準與冷靜,空氣都因他的靠近而緊繃起來。
肖建仁一個軲轆爬起來,不可思議道:「周明禮?你怎麼來了!」
他本能得想要跑,可定睛一看,周明禮的身後空無一人,立刻又嘚瑟起來。
「哈哈,有種!獨身赴約!是來陪葬的吧!」他扭頭,命令小弟,「給我上!」
周明禮面無表情,慢悠悠地戴上皮手套,吐出兩字:「聒噪。」
小弟們看著周明禮高大的身姿,眼裡閃過一些遲疑。
肖建仁見他們要動不動的模樣,氣得直罵:「他就一個人!」
小弟們這才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拿著棍棒一擁而上。
只見周明禮不慌不忙,腳步一轉,閃避開第一擊,順勢抓住那人手腕,反手一甩,連人帶棍一起被掀翻在地。接著,更多的攻擊接踵而至,他卻不退反進,動作又快又准,沒有一絲多餘,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道。
慘叫聲此起彼伏,比過年宰殺村裡的野豬還要熱鬧。短短几分鐘,目光所及之處只剩下周明禮一人站立。
他甩了甩手腕,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眾人,而是撩起眼皮,看向了早已傻眼的肖建仁。
肖建仁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可能是求生的本能驅使,桑邇從沒見他如此迅速又決絕的模樣。
周明禮卻沒有著急去追。
他慢慢側過臉,視線落在了桑邇的臉上。
廢樓里沒有燈,外面的月光穿過破敗的牆壁,映在他半側的面龐,深邃的輪廓藏進明暗交錯間,每一處稜角都被勾勒得格外鋒利而立體。
桑邇心跳莫名加快。
她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你……不幫我鬆綁嗎?」
周明禮涼涼勾唇,瞳孔中泛起一抹幽冷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你的帳,等會兒算。」
桑邇一凝,一股冷意從尾椎骨直竄腦頂。
她、她怎麼了嗎?
被綁架不是她的錯啊!
但不等她問話,周明禮已經抬腿向外走了。
戶外,肖建仁跑得飛快,一會兒就岔氣了,肋骨一抽一抽的疼。
可他又不敢停下,生怕被周明禮追上。
此時只能怪自己找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嶺,又暗罵剛才的小弟不知道把車停近點。
繞過拐角,黑色的麵包車終於進入了他的視野。
他喜極而泣:「太好了……」
然而,沒開心兩秒,他突覺後背一涼。
來不及反應,腰子就被人猛踹了一腳,直接摔了個臉朝地。
肖建仁像只蝦似地翻了個面,抬頭一看,周明禮正睨著他,眼神如寒刃出鞘,透著危險的氣息。
肖建仁嚇得話都說不全了:「我、我警告你啊!你、你別亂來!」
周明禮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輕嗤一聲:「你和別人的老婆私奔算不算亂來?」
肖建仁一頭霧水:「私奔?和誰私奔?」
周明禮懶得陪他演戲,抬起一腳就把他的下巴踢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