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還是做ai?」
桑邇當機立斷:「煙花。」
除夕夜的街道上幾乎看不見別的車。
黑色的邁巴赫馳騁於一馬平川的馬路上,穩健而迅速,像是穿梭於暗夜之中的武士。
車前燈的光束穿透雪幕,映出雪花紛飛的軌跡。
起初只是零星飄落,隨著車輛漸漸遠離市區,雪花變得密集,像是天使翅膀上灑下的羽絮。
外面一片白茫,而車內卻溫暖而安靜,暖氣烘得人有了困意,桑邇的眼皮也沉了起來。
她努力想打起精神,但車裡太舒服,她抗拒不了,沒一會兒就一下一下地點起了腦袋。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車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停下來了。
她側倚在座位里上,肩上多了一層圍巾,蓋住了她大半個腦袋,極好地保存了溫度,讓她熱的有些暈暈乎乎。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直起了身。
周明禮的聲音響起:「睡好了?」
桑邇一頓,有點兒不好意思:「到了就叫我唄。」
周明禮卻說:「時間還很多,不用急。」
「哦。」桑邇不習慣他突然這麼溫柔,岔開了話題,「煙花在哪呢?」
周明禮道:「後備箱。」
桑邇有點兒小興奮,道:「我幫你拿。」
說著就要伸手開門。
周明禮卻按住了拉手:「等等。」
桑邇:「怎麼了?」
周明禮:「把圍巾戴好。」
桑邇本來穿的就多,如果要系圍巾,就會有種喘不上氣的厚重感,她不喜歡。
「不用。」她說,「我不冷。」
周明禮可不管她的意見。
他不由分說地親自上手,先給她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然後用圍巾把她的半張臉都裹了起來,只露出兩隻明若星子的眼睛。
桑邇悶聲抗議:「很熱唉!」
周明禮道:「熱也給我忍著。如果生病了,我不會照顧你。」
桑邇很白了他一眼:「誰稀罕你照顧了。」
周明禮輕嗤一聲,略顯欠揍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然後便推開門,繞到後備箱去取煙花。
桑邇也下車了。
郊外已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仿佛城裡沒能積起來的雪全跑到了這裡,一腳踩下去都到不了底。
冰冷的空氣清新,讓桑邇一下清醒了許多。
周明禮提著兩大袋煙花走了過來,對桑邇說:「往前走一點,那邊空曠。」
於是,周明禮走在前面,桑邇跟在後面。
他的皮衣挺闊有型,走路筆直,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她鼓鼓囊囊,走起路來像只圓滾滾的企鵝。
街燈在朦朧的雪簾中投下斑駁的光暈,沉默地在一片純白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他們兩人之間隔著不遠也不近,沒有言語,只有雪地上留下的腳印。
走著走著,桑邇忽然想到了以前玩的遊戲。
那也是冰天雪地的時候,爸爸在前面走,桑邇在後面追。
她喜歡看一望無際的雪原,喜歡雪花堆積起來後自然形成的流暢而平整的雪面,像是凝固的弧線,是獨屬於冬季的柔美。
為了不破壞那些未被人踏足的完美白雪,桑邇會特意去踩爸爸踩過的雪地,久而久之,這就好像變成了一種只有下雪天才能玩的遊戲。
如今,看著周明禮間隔一致的有序足跡,桑邇不禁起了玩心,開始像小時候那樣,一步一步踩著他的腳印往前走。
不過,以前她的爸爸會放慢速度,減小步子,但周明禮卻不會。
他的腿太長,走路又快,每一步都是帶著風一般前進。
桑邇連蹦帶跳,才能剛剛好踩在他的足印上。
等周明禮意識
到身後的人沒能跟上來的時候,他倆的距離已經拉得老遠了。
他回頭一看,穿著淺咖色羽絨服的桑邇蹦躂得正歡,像個快樂的土豆仔。
周明禮:「……」
桑邇好像感受到了視線,抬頭一看,周明禮正看著自己。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桑邇有種被逮個正著的感覺,莫名的尷尬。
「你是想流產嗎?」周明禮蹙了蹙眉。
桑邇一愣,趕緊把即將伸出去的腿的收了回來。
可就在這時,她腳下一滑,一屁墩兒坐在了雪裡。
周明禮的心不可避免地緊了一瞬。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反應,他快步沖了過去:「桑邇!」
桑邇很少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愣了半秒。
她仰起臉,路燈的光將漆黑的天幔染上了淡淡的緋紅,周明禮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
他逆著光,眼底的情緒不可琢磨,是煩躁?疑惑是焦急?
他的呼吸略顯急促,凝結成淡淡的白霧,輕輕飄散,似乎連空氣都被牽動。
桑邇有些茫然地應了一句:「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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