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明禮依舊視若無睹,看也不看,甚至抬手把手機倒扣了過去。
桑邇愣了一瞬。
「周明禮,」她遊戲也不打了,直接爬了起來,手撐著他的胸膛,「你出軌了?」
周明禮本來正聚精會神地看她玩遊戲呢,突然被這麼一問,也有點兒蒙圈。
「什麼?」
桑邇指著手機:「如果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幹嘛做賊心虛地把手機翻過去?」
周明禮笑了,道:「觀察得還真仔細。」
桑邇眉心一皺,伸手就要去搶他的手機。
但周明禮眼疾手快,先一步將它舉了起來。
桑邇一著急,乾脆在床上站了起來,傾倒身子就要去夠手機,肚子正好對著周明禮的臉。
周明禮嚇了一跳。
也顧不上別的了,手機一扔,雙手扶住了她的腰。
「小心。」他擰起眉毛。
「不許岔開話題!」桑邇有點惱。
她倒不是真的認為周明禮出軌了,只是她很不喜歡他又有事瞞著自己的感覺。
周明禮嘆了一口氣,道:「不岔開,那你先下來,好不好?」
他也不敢鬆手,生怕她摔下來。
桑邇撇撇嘴,不服氣地騎在了他的腰上:「在你給我看之前,我哪裡也不會去的!」
周明禮揚唇,眼裡的寵溺快要漫出來。
「好好好。」
他乖乖地解鎖手機,然後將屏幕擺在了桑邇的面前:「看吧。」
桑邇定睛一瞧,上面是周明禮和婦產科主任的對話框。
【明天我會在大堂等您和您的夫人。】
「這是什麼?」她問。
周明禮抽回了手機,道:「明天是產檢的日子。」
他輕輕地用兩指拍了拍桑邇的腦門,「小腦瓜子裡每天想的都是些什麼呢。」
桑邇眨了眨眼睛,道:「誰叫你前科累累。」
周明禮稍稍躬身向前,抱住了她,柔聲問:「看來你對我意見很大,來說說,是什麼樣的前科?」
桑邇哼了一聲,道:「不管出什麼事都壓在心裡的前科。」
周明禮笑而不語,似是默認。
說不上為什麼,桑邇心中仍然存有忐忑。
她捧起周明禮的臉,說:「別總把我當成需要保護的弱者,我也可以為你分擔煩惱的。」
周明禮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點了下頭。
「睡吧,」他說,「不早了,明天還要去醫院。」
桑邇覺得還有話堵在胸口沒有說完,可周明禮已經伸手將檯燈熄滅了。
他稍一用力,將桑邇帶入了懷裡,然後低頭親吻她的額頭,道:「晚安。」
這一晚,桑邇是伴著隱隱的疑惑入睡的。
第二天,桑邇醒過來的時候,周明禮已經不在身邊了。
這種情況並不經常發生,除非是前一晚她被折騰得太狠。
她起床,披上了睡衣外套,移步至客廳,一眼便看到周明禮站在外面的露台打電話。
春日的晨光和煦,溫暖但不刺目,穿過抽出新葉的枝丫,剪成一束束細微的光帶,又交織成金色的光幕,周明禮身長玉立,置於其中,像是來自古希臘的神聖雕塑。
桑邇像只貓兒一樣踮起腳尖,悄悄地靠近。
就在她即將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周明禮卻忽地轉身,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有半秒的踟躇。
但周明禮的嘴邊很快就勾起了漂亮的弧度。
他按掉了通話,彎下腰,湊過來,隔著玻璃和桑邇平視。
桑邇也盯著他,光點躍動於她的眼裡,像是白晝里璀璨的星星。
她對著落地窗哈了一口氣,然後伸出食指,畫了一個愛心,將周明禮圈在了裡面。
周明禮笑得更深了。
他拉開門,展開雙臂,擁住了她。
「怎麼起這麼早?」
桑邇環著他的腰,抬頭望他:「你不比我更早?」
周明禮不回答,而是俯首貼住了她的臉。
桑邇伸手去擋他:「我還沒洗臉呢,髒~」
周明禮卻像一隻大狗,又蹭又親。
「不髒,我的邇邇才不髒。」
桑邇被他弄得痒痒的,一下忘了自己要問什麼,只是咯咯笑著。
周明禮這才停下,問:「餓不餓?早飯想吃什麼?」
桑邇道:「還是我給你做吧,怕你把廚房炸了。」
周明禮不以為然:「不學怎麼會?給個機會,讓我試試。」
桑邇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