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遲逾白面對提問,背過手去,一本正經地複述:「要懂禮,不能任性妄為,芙芙妹妹還很小,不可以欺負她,要照顧她。」
遲母愛憐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沒錯,芙芙將來會成為你的妻子,你們是要相守一生的。」
緊接著,宋芙看到了宋父宋母,以及被宋母抱在懷中的她自己。
「她」應該是五歲沒錯,穿的是現實中她與遲逾白初遇時的那套衣裙,被宋母放到地上站穩了,嫩聲嫩氣地喊了一聲:「逾白哥哥,抱~」
遲逾白毫不猶豫地將「她」一把抱起,在大人的調侃之下紅了耳朵,但始終未曾放開手。
「她」伸手去碰遲逾白的耳朵,笑得傻乎乎,「逾白哥哥,未婚夫是什麼意思呀?娘說你是我的未婚夫。」
「就是、就是……」遲逾白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小孩聽懂,「我們會像你爹娘或者我爹娘一樣生活在一起。」
幻境是由支離的片段構成,宋芙剛還看著小遲逾白笑彎眉眼,轉眼間遲逾白已經長至少年,地點照樣是在蛇巫島,同樣長大一些的「她」也在。
「她」笑容燦爛,遠遠地看到遲逾白便跑了過去,「逾白哥哥!」而後被遲逾白結結實實地擁進懷。
少年的心意直白而熱烈,「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
宋芙看著遲逾白和「她」玩,做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事,下河捉魚,製作鞦韆,然後去看耍雜技的大叔頂一摞高高的碗。
「她」發懶不想走了,遲逾白便直接把人背起來,輕輕鬆鬆地往家裡走,兩人的影子在夕陽下重疊在一起,拉得很長。
宋芙跟著走,聽見遲逾白欲言又止地開口,「再過幾年黔雲峪就要遴選新弟子了,我想在那之前和你、和你正式結親。芙芙,你有在聽嗎?」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嗯,聽到了,我們回去一起和我爹娘講。」
遲逾白勾起了嘴角。
場景再度變幻。
已經到了大婚的時候,蛇巫島熱鬧非凡,讚嘆著這場難得的好姻緣,他們說著兩人的般配,「我們少城主和遲家的少主那可算得上是天定的良緣,知根知底的,兩人的天賦更是一等一的。」「你說的那都是虛的,要我說他們兩個感情好才是關鍵。」
宋芙再次見到遲逾白。
鮮衣怒馬,少年意氣,嘴角往上勾起肆意的弧度,不摻雜任何的塵埃,誰都能看得出的好脾氣,而不是現實中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路上有攔車討賞的,遲逾白大方地給出去,聽兩句吉利話也很心滿意足。
宋芙看到了身穿嫁衣的自己,「她」端坐在喜房的穿上,紅色的蓋頭被遲逾白掀開一角,露出純粹的笑顏,用著撒嬌的語氣輕輕抱怨:「亂七八糟的各種步驟麻煩死了,如果不是想著你,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還好這輩子也就這一次。」
「她」亮著眼眸,認真而鄭重道:「遲逾白,我心悅你。」
樂極。
生悲。
沙漏倒轉,美夢瞬間破碎,宋芙和遲逾白一同跌落進一池水中,撞碎了冰面。
岸上的遲豐得意洋洋地往下丟著石塊,還命令身邊人,「都給我砸,誰讓他上來了,就代替他在湖裡待著。」
「他爹娘死了,連屍體都沒留下,你們到底有什麼可怕的?」
硬石塊砸在遲逾白的頭上、臉上,鮮紅的血液隨之流下,和冰冷的池水融在一起,抓在木橋上的手指也沒狠狠踩住……宋芙第一反應是去擋那些石塊,可她並沒有實體,完全沒作用,就連罵聲也不會被聽見。
「都是假的……」
真的是假的嗎?
在她沒有看見的地方,遲逾白真的被這麼對待了也未可知,或許更加過分,更加悲慘,「遲逾白。」宋芙輕輕地喚。
她看遲逾白被凍得臉色青白,心中抽痛,劇情線中用三兩行來描述的悲慘,轉換到現實中來是令人難以接受的沉重。
喜幻境的地點一直在蛇巫島,是因為遲家唯有痛苦嗎?
宋芙不想讓這該死的幻境繼續下去了,可是她做不到,無論怎麼講話、嘗試觸碰,全都無濟於事。她不是這個秘境的主人了嗎?
為什麼做不到?
[主角在幻境中陷得太深了,劇情里主角喊了一句就把女配叫出去了,也有她本來就意識到不對的成分。]
系統分析數據,機械音中滿是嚴肅,[主角也並非真的看不見宿主,只是強行合理化了,類似於樹本來就該是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