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尤甚,梁嘯川難免覺得是月棲意要減重所致。
不說別的,就每日每頓都用食品秤把油鹽稱出來再放,就夠梁嘯川受的。
他每次做飯前,一看見月棲意拿著倆小量杯、擺上那該死的秤,他就頭疼。
尤其那什麼角色還要病態感,月棲意還不能鍛鍊。
梁嘯川看著他越發薄得像一片紙,兩扇蝴蝶骨隔著軟薄的皮肉清晰可見,像要生出翅膀。
可那是月棲意的工作,月棲意一定要工作,他怎麼辦?
月聞江正目不轉睛地觀察月棲意睡覺的樣子,手機便振了振。
有電話不意外,意外的是電話來自梁嘯川。
「包那最外邊夾層裡頭有吃的,意意醒了之後讓他吃點。」梁嘯川言簡意賅。
「知道了。」
梁嘯川突兀地笑了下,悠悠道:「我想明白了,我以後不跟你計較,我當個好長輩。」
他回憶著月棲意那句「我可能沒辦法愛他」,便覺得天氣真好、花花草草都順眼不少。
幾秒後,梁嘯川驀地道:「……你叫什麼名兒來著?」
「……」月聞江「啪」一聲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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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製地在青市小南山,海拔數百米的小矮山,山邊即為海,立於山頂可俯瞰青市整片城區。
四輛車分別被帶去單獨的小隔間,直播從下車的一剎那開始。
二十分鐘前節目組讓嘉賓們戴上眼罩,此刻眼罩一摘,月棲意眼前仍然是昏黑一片。
他尚未確定是房內未開燈,還是……於是有七八秒鐘遲滯地站在原地。
手忽然被人握住。
月聞江語氣猶疑:「哥哥?我帶著你走吧。」
月棲意便曉得是他出現了短暫失明。
故而他點頭,道:「那你慢點走。」
其實只是從門口走到牆邊,幾步而已,但月聞江第一回做——以前梁嘯川根本不給他當導盲犬的機會——因而慎之又慎。
【我天呢怎麼一開始我就有點那個了。】
【懂,我也】
【看不見真的好那個】
【先聲明我不戀盲,我只是戀意】
【老婆我也想牽你的手……我會慢慢走的。】
月棲意摸到一層滑而涼的平面,與此同時,頂上音箱裡響起節目組錄製的機械音:「請各位玩家擲出骰子,決定初始資產。」
月棲意抓住骰子,向前拋出。
一聲落地輕響。
【組別:月棲意、月聞江,初始資產10000元】
月棲意頗感意外。
錄製時間是兩周,一萬元滿足基本生活所需應當很足夠。
然而下一秒——
【組別:周存征、周存衡,初始資產100000元】
【組別:梁嘯川、梁季南,初始資產500000元】
【組別:程佳灩、程佳然,初始資產1000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