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棲意雙手捏著精美的燙金請柬,小聲道:「川川哥哥,江阿姨請我去當婚禮花童。」
「那就去唄,」見小貓一直愁眉不展,梁嘯川不由笑道,「怎麼了,嫌遠啊?」
月棲意默默望著他。
梁嘯川收了笑,親了他軟軟的臉頰一口,道:「他倆離婚那麼早,遇見新的想結就結唄,我媽出國這麼些年,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了。」
何況梁睿中與江曇茹本就是商業聯姻,本以為能湊合過,後來湊合也沒湊合得了,便彼此分開,從未有什麼深情厚誼。
月棲意鼓著臉道:「怎麼會忘,不是每年過年都過去。」還要捎上他。
江曇茹女士同梁嘯川一樣喜歡狂親他的臉,留下密集的鮮紅唇印,還要叫他寶寶,叫他小甜點。
梁嘯川頷首道:「我誇張的……反正就,他倆不可能復婚,再婚就再婚吧。」
月棲意展開請柬,又期待道:「這是我第一次做花童。」
五歲的小崽崽鄭重其事的……梁嘯川又想親他了,於是付諸行動,把小貓的臉都親扁了,興沖沖道:「意意,要不以後你跟哥結婚吧,咱倆永遠都不分開。」
月棲意卻先一滯,繼而直接拒絕道:「我不想要結婚。」
如此斬釘截鐵,梁嘯川愣了下。
但他接著道:「哦……哦,那,你跟哥談戀愛吧,哥跟你談一輩子戀愛,這樣也能永遠不分開。」
他也不過八歲而已,戀愛結婚都是從電視上看的,根本目的只指向「和月棲意永遠不分開」。
然而月棲意面無表情,又道:「我也不要談戀愛。」
小貓突然成了小刺蝟,梁嘯川有些語塞,無措道:「……為什麼?」
月棲意捏緊請柬,他是心地極度柔軟的小孩,此刻卻將矛盾和茫然的情緒藏得很好,抿著唇,不容置喙不容否認。
——「如果你要跟我談戀愛,或者結婚,那麼我們就再也不要做朋友了,我以後也不會再跟你說話。」
……
梁嘯川陡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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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令他心有餘悸,因為他甚至還發過毒誓。
「我發誓我不跟你談戀愛不跟你結婚,這輩子我們只做最親密的朋友,」彼時,梁嘯川言之鑿鑿,說出的話狠決得令小小的月棲意震驚,「否則讓我被雷劈死。」
發完毒誓,轉頭他便繼續把月棲意的臉頰親扁。
如今想想,那誓言或許被老天爺放過了。
畢竟若誓言會應驗,那梁嘯川立完誓的下一秒,老天爺就會甩幾道雷劈死他。
怎麼可能不愛,原來愛了二十年。
「梁嘯川,梁嘯川?」
梁嘯川一回神,對上月棲意水浸黑珍珠一樣的瞳仁,問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