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只能閉著嘴唇用鼻音說話:「ňg ng ńg ńg ňg ēn ńg ng?」[注]
——怎麼還沒有擦完呢?
梁嘯川卻跟魔怔了一樣,目光一瞬不瞬,瞳色深暗,並不回答。
指下觸感如此柔軟不經碰,即便隔著紙巾,即便梁嘯川皮膚比城牆還厚還鈍,仍覺得從指尖到中樞神經都如有電流奔馳呼嘯。
正當月棲意忍耐不住想推梁嘯川手時,梁嘯川終於鬆開手,嗓音沉啞:「怕擦得你疼,就慢了點兒。」
月棲意捏了捏自己後頸,緩解那陣沒名堂的酸脹。
他精力尚未恢復,也無意辨別梁嘯川話中真假,另行拾起話頭:「那些蝦蟹什麼的,它們怎麼會死那麼快呢。」
「不知道,」梁嘯川道,「桶里明明放水了,也沒打它們,一個個寧死不屈的。」
月棲意眉心一跳,忽而道:「對了,它們都死掉,會扣你的錢嗎?」
「扣錢?」梁嘯川道,「憑什麼扣錢,自己要死老子攔不住。」
可是周存征分明說……
——「我被罰是因為我把雞養死了。」
是啊,規則沒有說養死會倒扣,況且既然不會二次買入,那有什麼理由倒扣?
月棲意心頭驟然疾跳起來。
——周存征為什麼說謊?
梁嘯川見他面色倏然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連忙起身過來給他順氣,焦急道:「怎麼了。突然臉色這麼白,我叫大夫來給你看看。」
月棲意握住他手腕,深呼吸幾下道:「不用,我想喝水。」
梁嘯川忙給他倒溫水,送到他唇邊。
月棲意慢慢喝了一口,可又仿佛忽然嗆到似的開始咳嗽,水來不及咽下便咳出來,都灑在梁嘯川手上。
他伏在梁嘯川臂彎里咳得直不起腰,整個身子都在瑟瑟打戰。
梁嘯川憂心如焚,連連從他喉頭往下捋,也不敢用力,讓他慢慢平復下來。
月棲意緩了緩呼吸,道:「我覺得好了,想出去。」
梁嘯川險些被他嚇死,當即道:「哪好了,再躺會兒。」
「想出去曬曬太陽,」月棲意拽拽梁嘯川衣袖,道,「牆和天花板都是白的,看起來好冷。」
最終梁嘯川也沒拗過月棲意,背著人回到小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