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醫術的確高明,開了藥服下便少病一些,奈何藥要按療程吃,見效慢,月棲意體質底子又無比薄弱,基本上一冬泡在藥罐子裡,才能好受個小半年。
並且,喝中藥簡直是對味蕾的極大摧殘,會令小貓的世界天空變成蔚藍色窗外有千紙鶴。
月棲意猛喝一口蜂蜜水,壓下再度刺撓喉嚨的癢意,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姑姑,我已經完全好了。」
祝雙姮讓洪叔再給他拿條毯子來,將他徹底變成一團貓而非一隻貓。
「你這說話……」她問道,「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梁家那小孩?」
月棲意的語言能力是在某一日忽然恢復的。
當日晨起之後,徐姨給他梳頭髮,月棲意忽然道:「姨姨,今天我想要戴小熊的發卡。」
徐姨完全愣住,繼而捂住唇,一把將月棲意抱起來,眼淚奪眶而出,顛三倒四道:
「寶寶,咱們能說話了,好,好……真好……能說就好,太好了……」
小墨也「嗷嗚嗷嗚」叫著跳上來拱他臉頰,月棲意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話了。
他趴在徐姨臂彎里怔然良久,才輕輕地回抱住她。
聽祝雙姮這樣問,月棲意搖搖頭道:「不知道……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他並非刻意要瞞著、甚至作弄梁嘯川。
他開口說話那天是周日,那個周末梁嘯川被梁睿中拎去門頭溝越野訓練去了,周日晚上回來後,梁嘯川便迫不及待將小貓叼回自己家一起睡。
彼時夜已深,月棲意睏倦得睜不開眼,決定翌日早晨便告訴梁嘯川自己可以說話。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一早醒來,便一下子對上樑嘯川灼灼的雙目,其中情緒波動肉眼可見,似熱切,似驚喜,又似不敢置信。
月棲意:「……」
梁嘯川猛地抱住他,渾身仿佛都在激動地震顫:「意意,昨晚上你說夢話了!」
月棲意:「……」
他張了張唇,正想開口。
梁嘯川卻隨即道:「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完全不能說話,我就知道,怎麼可能呢!」
他將月棲意緊緊地裹住,輕輕摸月棲意後腦勺,話語斬釘截鐵:「既然能說話,那得馬上告訴你姑姑,找最好的大夫,甭管因為什麼,肯定很快就治好了,到時候我們一天說一百句!」
月棲意:「……」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就這麼錯過了吐露真相的最佳時機。
洪叔走到兩人邊上,提醒道:「嘯川來了。」
月棲意詫然轉向門邊,便見梁嘯川手裡頭提著一大把煙花,笑著朝他揮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