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更是受折磨,他不想說話,也不想吃東西。
梁嘯川一碰他手便知曉燒得多厲害,好好的人都成小火爐了。
「梁嘯川……」月棲意勉力開口。
梁嘯川急忙湊近了聽,月棲意繼續道:「我又看不見了……」
他其實已然習慣時不時變得目不能視,清醒時他都會平靜接受,當下是病得有點迷糊了,才會有點委屈。
梁嘯川將人摟緊了,慌張地寬慰道:「哥給你找大夫去,咱們睡一覺馬上就好了。」
月棲意昏頭昏腦的,只曉得說心裡話:「為什麼要看醫生才能好呢……如果不用看醫生,也不會生病和不舒服……就好了。」
梁嘯川伸出指腹揩他眼下,訥訥道:「別哭意意……有沒有想吃的,吃點好吃的好不好?」
月棲意小聲道:「那麼我想吃柿餅,本來就和姨姨說好要去摘柿子做柿餅……可是我沒有去山上,我來了醫院。」
徐姨一進來聽見這話立時心疼得要哭,迅速道:「要吃柿餅咱們馬上就有,姨姨這就回去給你弄。」
然而柿餅即使採摘製作完畢也還要晾曬一段時間,因此徐姨只能讓人去採購成品。
月棲意只是想吃,實際當表面覆蓋糖霜、金紅流心的柿餅送到嘴邊時,他僅能吃幾小口。
每一口都要咀嚼很久,一則他使不上力氣,二則他要做好心理建設才能吞咽。因為喉嚨太痛,每咽一下都會有眼淚流出來——並非是他想哭。
梁嘯川給他擦眼淚時手都在抖,當然再也不肯挪動一步,翌日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沒去上學。
梁睿中接完班主任電話,再打給梁嘯川,繼而殺到醫院時,委實很想將這臭小子當個炮仗點火放了,大家一了百了。
但他一進病房,一眼瞧見月棲意閉著眼,只有小半張臉露在被子外頭,雪白雪白的沒什麼血色,當即啞了火。
再一想到這小孩這么小就沒爹沒娘、三百六十五天裡有三百天都病著,偏偏長得這麼聰明善良……心比精鋼還硬、比墨水還黑的人都忍不住嘆氣。
「你不用急……」梁嘯川坐在病床邊,話是對他說的,臉卻始終朝向月棲意,「等意意好了,我自己去跟班主任道歉,連累不到你。」
梁睿中不跟他計較,只道:「得了,你就好好看我孫子吧。」
梁嘯川沒懂,疑惑道:「什麼你孫子?」
梁睿中哼笑道:「哪怕意意他親爹還在,也就是你這樣了吧。」
梁嘯川糾正道:「意意不僅是我的小貓,還是我老婆。」
梁睿中:「……」
他艱難確認道:「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