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全孝慈時他也照舊明白,再喜歡又怎麼樣呢,與自己無關的。
可青年的心畢竟不是真正的槁木,刻意塗抹上的死灰被鍾情之人的微微扇動的密長睫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吹走。
京倉在看清新舍友是全孝慈的時候就從升騰起的巨大喜悅里明白了:
他做懂事的小孩兒將近二十年,終於有了一個非要不可的人,終於有了無論如何也得爭取一下的機會。
全孝慈的臉頰被口罩捂出些薄粉,粉色的碎發略微粘在脖頸上,好像一團蓬鬆綿軟的櫻色棉花糖。
露出來的皮膚都嫩如奶凍,普通的貼身運動服卻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美纖細的腰線,俗套的綠白配色也莫名顯得清新可人。
全孝慈的眼瞼嫩薄,和總是泛著盈盈水光的眼睛一樣,稍微運動一下就會透出淡紅色。
京倉不由自主地盯著飽滿漂亮的嘴唇,全孝慈連唇形都很精緻,性格溫柔俏皮,似乎沒有一處是不完美的。
他看著全孝慈,恍惚中看到了童年時非常喜歡的綿羊玩偶,小巧可愛,每一根毛髮都雪白柔軟。
京倉只記得它價值不菲,店員看他實在是喜歡,便讓自己洗乾淨手偷偷摸了一下。
仔細想想,在京倉生命里能勝過那種驚為天人觸感的恐怕也只有全孝慈的唇瓣。
苦苦壓抑的渴望噴薄而出,比京倉所以為的更加強烈。
被迫按在椅子上休息,全孝慈看著好久不見的朋友手腳麻利地幫自己收拾床鋪,尷尬地四處亂看。
儘管對方似乎是毫不介意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等京倉把床上四件套都鋪平整開始摺疊自己的貼身衣物時,全孝慈終於忍不住了:
「我自己收拾就好,不用麻煩你了」,他害羞地想搶過米白色的小四角褲褲。
全孝慈真不明白,怎麼有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地收拾這種別人的東西。
京倉不肯撒手,慢條斯理地把手裡的這條疊成小豆腐塊兒,連一絲褶皺都不放過:
「小慈是嫌我手髒嗎,我洗得很乾淨,而且還用酒精消過毒才幫你的。」
他就是故意的,人無完人,京倉其實有點子小心眼兒。
本來幾秒鐘就能完成的整理衣物非得延長到幾分鐘,就是為了小小的報復當時一走了之,徒留自己默默悲傷的全孝慈。
他邊說邊垂下眼帘,京倉太能把握局促不安的自卑表情應該是什麼樣的了,跟了大半輩子的心理外露一下簡直是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原本羞的快冒煙兒的全孝慈立刻就忘了疊小褲褲之仇,牽著他的手說了好幾句感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