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擔心,沈佑嘉的心情一直處於躁動不安的狀態,不止因為嚴開丞的事,而是他的演技遇到了瓶頸。
少年徐徊在父母靈位前痛哭的場景已經拍攝了三天,可沈佑嘉遲遲入不了戲,他知道自己應該難過,可是哪種難過?
副導耐心道:「佑嘉你看,大家已經陪你拍了三天了,你還要耽誤大家的時間嗎?」他本意是把沈佑嘉給急哭,先哭出來再說。
「對不起。」沈佑嘉朝著不同的方向鞠躬,他眉宇間雖然焦慮,但看不到一點想哭的跡象,「我也不想的。」沈佑嘉看著副導認真說。
副導從他的眼神里看出幾分委屈吧啦,心下不忍心責備,又繼續引導著說:「就是家人不在了,你有過痛哭的經歷嗎?想想那時候的感覺。」
沈佑嘉冥思苦想:「……」原諒他活得太快樂。
「要……沈佑嘉猶豫道:「用洋蔥吧?辣椒也行。」
副導只好換了個法子,他厲聲喝道:「會不會拍了!就等你了,你幹什麼吃的!這點事都做不好!」他心中暗暗祈禱,但願能把沈佑嘉凶哭。
沈佑嘉又看他一眼,鬧心地安撫:「你別急啊,急我也哭不出來,等我找找感覺,找找感覺的,……覺感……
副導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
這時,觀摩許久的傅影帝突然上前,和聲道:「導演,我能跟佑嘉聊幾句嗎?」
副導仿佛看到了救星,聽說前頂流盛觀年就是跟傅聞宣合作過後,才往演技派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的,現在盛觀年連頂流都不做了,在各種正劇和軍旅劇中不斷穿梭。
傅老師應該很會教演員,副導忙道:「傅老師你請。」
沈佑嘉看著傅聞宣走近,毫不掩飾低落地問:「你也來罵我了?」
「別緊張,反正你也沒有情緒,我們隨便聊聊。」傅聞宣眉眼溫和,語氣如常:「其實昨天你有幾條還不錯,不過導演也是想精益求精。」
沈佑嘉稍稍放鬆了些,嘴上道:「不用安慰我,我心裡有數。」
「但你今天特別差勁。」傅聞宣看起來仍是平易近人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直戳人心。
沈佑嘉:「……」暔楓先揚後抑嗎?
「是受到開丞的影響了嗎?」傅聞宣和顏悅色道:「也對,攤上那麼個公……,肯定很累。」
沈佑嘉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收緊,更加煩躁了。
「不過你也不能為他做什麼。」傅聞宣閒聊般道:「你知道前年有藝人抑鬱自殺的嗎?聽說就是因為公司壓榨,開丞是個好孩子,不過也挺讓人擔心的。」
「你少瞎說!」沈佑嘉蹙眉否認。
「年輕人,別否認任何情況的發生。」傅聞宣似刻意引導一般:「看著重要的人離世而不能挽回,或者看著喜歡的人身陷囹圄而無能為力,就……不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嚴開丞被攻擊卻什麼也做不了?現在是言辭攻擊,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沈佑嘉的心跳莫名加快,腦仁被心跳聲撞擊著,他的嗓子一陣陣發堵,看過的惡評像是代碼一般纏繞著他的神經,他有些恍惚,卻仍舊固執道:「不會的。」聲音卻是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