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嘉盯著他,片刻後突然泄氣了,「算了,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他後退半步,語氣低落道:「沒什麼可說的了,經紀人我不當了,省的給你添麻煩,我先走了。」
「去哪兒?」嚴開丞下意識上前一步。
沈佑嘉不是滋味道:「關你什麼事。」他邊說邊往外走。
「沈佑嘉!」嚴開丞踱步上前,他不由分說地拉住沈佑嘉,眼神急切起來,近乎艱難地措辭,「你知道,我……一個人做決定做習慣了,我不是不信任……他呼吸略顯急促,因為著急的緣故,眼睛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霧氣,卻仍說不明白。
慣常雷厲風行的人被急成這個樣子,沈佑嘉發懵地反思:我欺負他了嗎?我說什麼了?他幹嘛急成這樣?
嚴開丞仍舊前言不搭後語地費勁解釋:「我從小就一個人做決……成習慣了,這讓我只信任自己的判斷,我不是不信……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幾秒鐘後,嚴開丞近乎自暴自棄地鬆開沈佑嘉,嗓音沉鬱疏離:「是,我不相信任何人。」
沈佑嘉沉默地看著他,嚴開丞艱難地呼了口氣,「這種信任不是感情上或者是有關生命大事的信任,它很……是我自己的……
沈佑嘉伸手,握住嚴開丞垂在身側的手,嚴開丞收緊掌心,像是怕他跑了一般。「我不習慣任何人插手我的事。」嚴開丞垂眸看著沈佑嘉的手:「如果傷到你了,我很抱歉。」
沈佑嘉有些自責,他咳了幾聲,轉移話題:「我畫畫時也不喜歡別人摻和。」
嚴開丞緩緩抬眸:「?」
「你做決定和我畫畫應該是差不多的意思。」沈佑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嚴開丞:「所以,兩人才要經常溝通。」
「嗯。」嚴開丞心想,這是不生氣了?
「但是,你得學著信任我。」沈佑嘉捧起嚴開丞的臉,嚴肅而專注道:「畢竟作品被畫出之後是一個客體,而決定會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應,我知道你很擅長做決定,但是開丞,一個人獨斷專行慣了,有時候是會失去判斷力的,你可以嘗試相信我。」
沈佑嘉心平氣和下來,繼續道:「我不是只會博你關注的小孩了,這段時間我給你做事你感覺不到嗎?我很用心,我不只是說說而已,如果你連我都不能信任,你還能信任誰?」
嚴開丞怔怔地看著沈佑嘉,漸漸地體會到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他這是被沈佑嘉說教了?關鍵是,他還覺得挺有道理。
沈佑嘉輕輕拍了拍嚴開丞的臉,放低聲音問:「知道了嗎?」
嚴開丞不適應作為被勸哄的對象,他後退著應了聲。
「那我先走了。」沈佑嘉的手滑到他的肩膀上,再順著滑下去。
嚴開丞又問:「去哪兒?」
沈佑嘉:「給你挑服裝,你明天紅毯要穿。」
嚴開丞反應過來,他遲疑著問:「你剛……要去給我選衣服?」
「不然呢。」沈佑嘉挑眉道:「一走了之?這太幼稚了。」
「那你當時……你什麼事?」嚴開丞眼神中有微許不滿,就像他打算離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