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嘉躺在嚴開丞的床上,他重複:「嚴伯伯想讓你以後在家裡幫忙,你就聽他的唄,這樣等我旅行回來,我們就又能一起玩了。」
「……」嚴開丞有些窩火,剛才和父母對峙時也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現在他有些生氣。
沈佑嘉怎麼也能這麼說?
嚴開丞深呼吸一口氣,問:「佑嘉,你有特別想做的事情嗎?」
「我特別想做的事情都能輕而易舉地做到。」沈佑嘉有些炫耀地說,他心想,嚴開丞會誇讚這麼厲害的自己嗎?
但嚴開丞沉默了,他指尖掃過琴弦,吉他發出一陣低沉的雜音。
沈佑嘉不懂嚴開丞的沉默,但他能察覺到嚴開丞不高興了,於是他翻身滾到嚴開丞身邊,趴在嚴開丞的腿上說:「哥哥,留下嘛。」
嚴開丞不太習慣依賴別人,又太習慣成為別人的依賴,於是不放過一絲往下紮根的機會,他渴望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在這條路上,他也能像沈佑嘉一樣自由自在。
其實,這麼多年來,始終選擇嚴開丞的,只有沈佑嘉一個。
可現在沈佑嘉也不支持他。
嚴開丞試圖給沈佑嘉解釋夢想的含義,可他對上沈佑嘉澄澈天真的眼睛,又語塞了,人生順利的人怎麼能理解固執的人的執念?
大概有些事情是講不通的。
嚴開丞說:「沈佑嘉,只呆在這裡,我也會無聊。」
沈佑嘉托著腮說:「那咱們一起旅行去。」
「……」果然講不通,嚴開丞又說:「那是你想做的事。」
沈佑嘉追問:「那你想做什麼?」
嚴開丞仔細地把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情告訴了沈佑嘉,從考取音樂學院再到回國,從做音樂再到進修便表演等等,但沈佑嘉卻越聽越不舒服:「你未來的計劃里,為什麼沒有我?」
已經對沈佑嘉有些別樣心思的嚴開丞微怔,然後故作鎮定道:……們還可以一起玩。」
不行,不行不行。
沈佑嘉忽地坐起身,他皺眉注視著嚴開丞,現在嚴開丞的計劃里就沒他了,那等嚴開丞離開後還得了,他不滿地嘟囔:「你就是想甩開我。」
沈佑嘉暗戳戳地想,該哄了,都到這種時候了,嚴開丞該哄他了。
嚴開丞心中起伏不平,他好像不被所有人理解,從父母這裡,再到沈佑嘉這……抑的情緒占據了嚴開丞整個人,於是嚴開丞就像年幼時隔離父母一樣地隔離了沈佑嘉,他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