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偶然掃過舞池南邊的圓桌區。
那個人的身影,即使燈光變幻,視線受阻,即使樂聲躁動,人群擁擠,仍舊能瞬間便抓走你的目光。
於是,賀奕南用盡他昔年留子的畢生功力,發出了一聲震嘆:「Holy fucking-shit……」
「嗯哼。」
覃榆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新倒得酒塞到他手裡,免得他忘記了地上的下巴。
賀奕南眨了眨瞪疼的雙眼,轉頭看向身旁的人,語氣十分真摯地說道:「我那要是人財兩空,你這就是性命難保啊。」
說完,他揚起下巴,一口吞掉了杯中的威士忌。
站在他身旁的閻弗生聽到這話,緩緩揚起了嘴角,聲音在震天的舞曲中,甚是猖狂。
「偏偏爺的命硬,下頭不敢收。」
第12章 雙人舞
「你就站這兒干看著?打算什麼時候出手啊?」賀奕南瞧著那被人團團圍住的身影,問向閻弗生。
後者抿著酒杯,搖搖頭,「不急。」
聞此,賀奕南愈發起了興致,連忙從包廂的酒架上提溜來一瓶好酒。
「你二大爺的,那是我好不容易收來的!」
覃榆試圖奪回,賀奕南無比雞賊地迅速拔了塞,「你放在那破架子上,很明顯就是等著哥幾個來共享嗎。」
「操,我特麼哪知道你這貨今天過來,我打算等會兒帶走的!」
「嘖,這話就小氣了啊,今兒這麼好的日子,這麼有趣的景,沒有好酒怎麼行。」說著,他毫不客氣地連倒三大杯,將其中一杯推給他後,拿著另兩杯賤嗖嗖地走到護欄前。
將另一杯放到閻弗生跟前後,他看向樓下,倒個酒的功夫,那被圍住的人就已「化險為夷」,先前那些個不安分的男人都失落又不甘地離開了。
「哎喲,難不成還真被老子給說中了。」
閻弗生聞聲側頭,「你以為呢。」
賀奕南方才一瞥而過,只被敬雲安的身段兒與氣質驚艷,沒多深想,那「性命難保」中自然調侃意味居多,這會子細瞧才發現,原來還是個有手腕兒的。
歡場如戰場,同性同屬是天然的敵對關係,狹路相逢,自然免不了要較量一二,斗出個高低。
賀奕南雖然吃不下Alpha,但面對如此尤物,骨子裡的天性竟也催得他有些蠢蠢欲動。
越瞧,血液里那股子不服也就越強烈。
他仰頭飲下大半新酒,將杯子放在身後的桌上。
「小爺先替你去會會他。」
說罷,他也不等閻弗生的回應,直接走出了包廂。
知道賀奕南是個什麼尿性和癖好,閻弗生並不擔心,反而有點看好戲的意味。
覃榆也立時返回到護欄邊,饒有興趣地望著那人氣勢洶洶地走下樓。
越是朝著目標物逼近,賀奕南渾身的血液越沸騰,就像是在草叢中埋伏已久的豺狼,終於跳出來追向獵物一般。
「嗨!」賀奕南走到圓桌區,直接在敬雲安的旁邊坐了下來。
敬雲安聞聲,緩緩朝他側過頭,聲音不緊不慢,「嗨。」
「一個人?」
敬雲安聳了下眉尾,一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的表情。
「來這裡,怎麼也不喝酒光看著?」
賀奕南盯著他,這會兒靠近了看清了模樣他才發覺,此人遠比遙遙一瞥更有味道,單是這張臉,就夠讓人琢磨的。
「一直聽說這裡的酒好,結果來了才發現,不過如此。」敬雲安也回望向他。
「是嗎?」
覃榆店裡別的不提,酒絕對是沒得挑的,賀奕南不禁嗤笑了聲,「不知道什麼樣的酒才能滿足您的口味啊?」
對面的人輕輕轉動著桌上的氛圍燈,嘴角似笑非笑地抿起,「我要是說了的話,你會幫我調嗎?」
聽聞此言,賀奕南起了興趣,「說來聽聽。」
敬雲安眼角微眯,看著他倒是認真地說了起來:「45%的威士忌3%的苦精4%的紅汁,再加方糖5%蘇打水7%糖漿11%薑汁9%橄欖6%Gin10%,手動shake,30分鐘。」
聽著他連氣都基本不斷地一口氣說完,賀奕南眼睛微微有點發直。天知道,除了數錢以外,他打小就對這些數字過敏,聽到就渾身發麻。
賀奕南下意識吞咽了兩下,「這是啥酒的配比啊,怎,怎麼從來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