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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此,閻弗生下意識轉頭,再次打量起店內,這才發現店裡有些顧客的穿著雖然低調,卻十分講究,明顯不是普通身份的人。

「你是怎麼發現這麼個好地方的?」

敬雲安故作神秘地朝他搖搖頭,「秘密。」

閻弗生忍不住笑了,「這有什麼好保密的,難不成……」他睫羽一眯,眼神曖昧地打量起他,「跟人老闆有一腿。」

敬雲安白了他一眼,「你的腦子裡就只有下三路了是嗎。」

「男歡男愛人之大欲,誰能擺脫?」閻弗生不以為意,「否則,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好保密的。」

「那你又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你怎麼斷定我是南方人的?」

好傢夥,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閻弗生輕笑起來,「我不都說了嗎,直覺,我這人長處一大堆,但唯有直覺是最優的。」

說罷又覺得不對,連忙補充,「當然,除了『那個』。」

敬雲安眉心微蹙,仍不住再次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信?」閻弗生看向他的眼神頗為露骨,「歡迎隨時試用體驗。」

「多謝,但不必了。」敬雲安皮笑肉不笑地婉拒。

閻弗生倒也不失落,眉梢上都掛著得意,邊吃著菜邊問:「你不也沒告訴我關於你的事兒嗎,一南方人,這麼懂北方的菜系,還會打北方的小眾牌,還從這瓊樓廈林間尋摸到這麼一處妙地。」

敬雲安盛了點湯,「其實沒什麼,不過是我研究生時的導師是北方人,跟著他時間久了,到處走得場合多了,自然而然地被薰陶了出來。」

「這家店和先前那家棋牌室,都是他以前常去的地方。」

「以前?」閻弗生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怎麼,鬧掰了?難不成你和他……」

敬雲安十分受不了地瞪向他,「他病逝了。」

「哦,」閻弗生聳了下肩,「Sorry。」

前者擰著眉頭,垂眸吃起東西,不願意再和他多嘴。

閻弗生似乎也自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難得再次和他說了抱歉,然而對方顯然不想再搭理他,進食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像是要趕緊吃完快走一樣。

「怪不著我啊,誰讓你長了張一看就會跟人亂來的臉。」

「隨便吧。」敬雲安十分不在乎地堵了他的嘴。

見狀,閻弗生將筷子撂在了桌上,「那怎麼著啊,要不我給您跪地上磕兩個頭?」

這話說的,敬雲安再次皺起眉。

見他終於抬頭看向自己,閻弗生又說:「要不您告訴我他墓地在哪兒,我去給人送兩束花,再上兩炷香。」

越說越離譜,敬雲安有點詫異於,這人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有點太過線了。

他也放下了筷子,「不必了,你我本就素不相識,一兩句冒昧也無傷大雅。」

「呵,」閻弗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素不相識,素不相識你跟我在這兒吃飯?」

敬雲安也笑起來,「吃個飯而已,素不相識能幹的事兒太多了,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吧。」

「是,您說的對,」閻弗生被他懟得莫名起了點惱意,「那您怎麼就不敢和我這個素不相識的人,幹些『該干』的事兒呢。」

「不是不敢,是不想。」

「為什麼不想啊?」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吃您這樣兒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得夠清楚了。」

閻弗生才不信他這鬼話,「你少拿這套唬人的話來塞我。」

敬雲安十分不解,「說來你也是老江湖了,該知道無意就是無意,強求沒意思,你隨便出去招招手,就有一大街的人來排隊,又為什麼非得執著於我呢?」

聽到這話,閻弗生從靠背上直起了身,朝他靠近了些,眉眼間的攻擊性仿佛要將對面人的眸刺穿,「我說了,我的直覺很敏銳。」

「自打那天你從後門走進教室,你看似不經意從我身邊走過的舉動,你滿教室游移卻故意不落到我身上的目光,你的每一次抬手伸腿,每一根被撩撥的頭髮絲兒,都在叫囂著,你想讓我注意到你,你想讓我干你。」

他緊盯著那人琥珀色的瞳仁,眼神里的炙熱仿佛要隔空生生將其燙紅。

「敬雲安,你自己可能察覺不出來吧,你從頭到腳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向外散發著一股名為『渴求』的味兒,那味兒太濃了,我隔著十米遠都覺得嗆得慌。」

有一股極具壓迫性的氣息突然從對面襲來,令敬雲安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胸悶,然而他仔細辨別過才發現,那氣息並不是信息素。

明明是開放的坐席,公共的場合,四周卻像是在無形中被時空壓縮機一點一點抽離般,越來越閉塞,擁擠,死寂。

直到那突然闖入的外來者,將一切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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