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敬雲安輕輕垂下眼眸,笑了笑,「我有在好好照顧的。」
閻弗生走到客廳那張長而寬的沙發上窩下,將腿往不遠處乾淨的桌子上一搭,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哎喲,能被您好好照顧成那副蔫巴樣兒,它們還真是有福哦。」
「可能是缺肥了,我也是才開始摸索著養,總得給些容錯空間吧。」
閻弗生挑起眉,「您這話說得在理,但怎麼從不見您給別人留空間,上來就直接一巴掌拍死。」
敬雲安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容錯是有代價的,有些錯可以容,有些錯絕對不能。」
「雙標。」
閻弗生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別處,然而不遠處那面火燒火燎的破牆,總是不停地侵入餘光,想避都避不開,無比刺眼,「你這面牆畫,最好塗掉它,用米白色或者淡棕色的漆都可以,然後再支個架子掛盆綠植。當然如果你不嫌麻煩,可以找人幫你畫幅海景圖,但不要日出日落沙灘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天海一線那種最好。」
「還有,」他又指向對面的落地窗一角,「那裡可以加盆......算了別加綠植了,你也養不活,搞個小書架吧,別挑顏色太艷的,不過看你鞋柜子那尿性,也不會挑艷的。」
「那可說不准。」敬雲安往杯子裡添茶。
「你看,說你風騷是一點也沒冤枉你。」閻弗生搖搖食指。
「嘁,」敬雲安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您這建議是自己說出口的,可不是我逼你,別到時候再把帳算我頭上。」
「怎麼不算你頭上,當然得算,」閻弗生有些意興闌珊,「不過你小子現在玩不起,還矯情的要死,所以我就不收你全價,勉強給你打個折。」
「你——」
不等他反駁,閻弗生立時開口,「我餓了,你給我做頓飯,就當是抵扣你的欠款。」
「別了,您還是把您的點子收回去吧。」敬雲安毫不猶豫地拒絕。
「嘿,說出口的話怎麼收回去,再說我又沒讓你做滿漢全席,就做頓家常飯不過分吧?」
「你這是強買強賣,」倒還真不是敬雲安故意拿喬,而是因為......「我不會做飯。」
「什麼?」閻弗生有點詫異,「不會做飯?」
他轉頭瞅向那裝修精緻家具齊全的開放式廚房,「您撒謊能臉紅點嗎?」
「嘖,我騙你幹什麼,我真不會。」
敬雲安抿了口茶,「當然,你要是認為把麵包放機器里叮一下,或者把雞蛋放水裡煮一下,亦或者把外面買來的飯菜放微波爐里熱一下算是做飯的話,那可能我會。」
聽到這話,閻弗生是真忍不住翻白眼了,畢竟心裡某種不可說的遐想徹底破滅了。
見他實在掃興,敬雲安只好提議,「要不我請你出去吃吧,小區外面有家生醃很不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儘管閻弗生很想立時回應喜歡,喜歡得不得了,但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壓了回去。
「生醃?」他裝作不知道那家店的模樣,「喜歡是喜歡,但我這人嘴很挑的,一般的生醃我可看不上。」
敬雲安不意外,「小區旁邊那家店雖然規模不大,但味道還是可以的,而且食材都很新鮮,想來應該能入得了你的嘴。」
「是嘛,能得到敬大教授如此美譽,看來是有兩把刷子,」閻弗生直了直身子,朝他歪頭,「畢竟你我唇舌交融,味蕾都朝一個方向長。」
這人,連簡單的口味相撞都能說得這麼噁心。
敬雲安皺了下眉,將手裡的茶喝完後,將茶杯倒扣在案上,起身朝裡屋走去。
「幹嗎~去呀。」閻弗生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往臥室方向拐,聲音故意放得曖昧。
「哐咚」的關門聲傳來,不輕的力道昭示著敬雲安的拒絕與警告,閻弗生訕訕地撇了下嘴。
沒過多會兒,他就從屋裡走了出來,身上的家居服也已經被換了下來。
「走吧。」敬雲安沒再在客廳里多做停留,直接拿起手機,朝玄關走去。
「得嘞。」
閻弗生只得從沙發上起身,再隨他一起走出家門。
直到上了電梯,他才想起來,剛才應該趁機去這狐狸精的洗手間一趟的,畢竟很多時候,洗手間最能暴露一個人不想為人知的秘密。
「嘖……」
越想越不痛快,以至他沒忍住又開始對身邊的人動手動腳,險些再挨一腳時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