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Vandolin的人不同意,那是誰不同意啊,是那老的還是小的啊?」
Vandolin(萬都蓮)是近年來勁頭頗盛的家居品牌,很有奔上國內一線大牌去的架勢。
但這企業卻並不是新起的企業,而是存在了很多年的老企業。只是從前經營出現了家族企業的弊端,導致口碑日漸下滑,但這兩年萬家似乎新添了個挺能幹的「媳婦」,給Vandolin很是注了一波活水。
只是「新皇」登基地位不穩,「太上皇」又不甘心就此放權退居幕後,萬家的婆婆和媳婦明里暗裡斗個沒完,光是在將要發布的新一季家具設計方案上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回。
當初來SinReal點明要閻弗生,且後續和閻弗生交流想法最多的只有一個人——Vandolin目前的總經理,也就是萬家新添的媳婦。
但設計方案出來了,那位婆婆才跳出來左右不行,上下不滿,以至鬧到如今鄭現章這個「老怕」,在家裡急三火四,抓耳撓腮。
「我猜百分之一百是老的,」閻弗生沒給鄭現章說話的機會,「我不改,萬都蓮的總經理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卻還要抽出時間跟我交流想法,基本算是跟了整個設計,那個老婆子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一句想法沒提,這時候出來蹦什麼蹦。」
「他們內部有什麼架他們自己打,別扯到我這里來。我方案交了,萬總作為甲方也很滿意,字一簽我任務完成了,其餘的我一概不管。」
鄭現章一聽老婆子就直皺眉,感覺他太粗俗,「不管怎麼說,萬都蓮的董事長沒退,話語權還在人家萬董手里,我們當然是要遵循人家萬董的意願。」
「呵,您那個萬董連最基本的審美都沒有,一開口就要把全套配色都換成白的,整得跟特麼醫院裡的看護床似的,要多寒磣就多寒磣,擺明了沒把產品放在心上,只為了爭權,上線就是個死。我這人不看權勢高低,只看誰的想法與我合拍,還是那句話,我不改。」
萬都蓮的案子邵添睦聽過幾耳朵,大概了解,但他並沒有插話。這倆人擺明是想借個地兒吵一架,他暫且只當個旁聽者。
「什麼醫院看護病床,人家想要極簡,畢竟他們的招牌經典款走的就是極簡風格,回歸初心怎麼了?你這人不能先入為主,什麼都唯我獨尊,況且你那設計一出來,部門里就有人不同意,紅紅綠綠花里胡哨,和萬都蓮的品牌形象根本就不搭。」鄭現章掩不住嫌棄。
閻弗生冷笑了聲,這人明顯是對他有意見太久了,借著這事諷刺他,「那叫citypop,人萬總想要重新定義品牌,想要創新,現如今因循守舊,只有死路一條。你要不先去問問您那萬老董,明不明白啥叫創新……」
話不投機,多說無益,閻弗生實在懶得再和他打嘴仗,這會子話還是他看在邵添睦的面子上跟他說的。
「Scott,我話放這里了啊,我不改,你要是和這老怕一樣想改,那你自己重新找人設計,別來找我。」
說完,閻弗生也不等邵添睦張嘴,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哎,」鄭現章滿臉不可思議,「你!」
「哐咚」的關門聲隔絕了身後一連串的炮擊,閻弗生掏了掏耳朵,直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閻弗生的辦公室是套間,外頭是Sabrina的辦公區。
臨進門前,他給外頭的人撂下一句「不准放任何人進來」後,就哐當一下關上了門。
「好。」
Sabrina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直接在外頭掛了勿擾的牌子。
莫名其妙地受了一肚子氣,閻弗生進門往自己辦公室里的懶人沙發上一攤,扯下腳上新買的鞋往後頭一扔,開始閉眼睡覺。
沒什麼比啥事不干在辦公室里睡大覺,更能紓解牛馬打工人的心塞了。
只是沒等他招來睡意,兜里的手機就響了。
谷其名這時候打電話來,八成是因為腕錶草圖的事。
「餵?」他沒什麼興致地接通了。
「喲,誰惹閻爺不高興了,這麼大火氣?」
「有事兒趕緊說。」
谷其名本是打趣,沒想到對方還真是挺不高興,「看來我這打來的不是時候,本還打算請你吃頓飯的。」
吃飯?閻弗生掀開了眼皮,谷其名的約飯可從來都不是尋常意義的「吃飯」。
「還以為你是來問草圖的事。」
「本來是想問的,但一聽您這口氣,還是算了,怎麼樣,有興趣吃飯嗎?」
在那事兒上,閻弗生可鮮少有沒興致的時候。
「有啊,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