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北昌」
是個特簽,落款字跡有些熟悉,看過那麼多本相關作品的敬雲安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寇北昌本人的筆跡。
敬雲安從前不是沒買過簽名版的書,但寇北昌的特簽還是頭一次拿到。
他心里感到驚喜,但面上仍舊毫無波瀾,「無功不受祿。」
「什麼公路不公路的,一本書而已,用得著那麼戒備嗎。」閻弗生調笑道。
「畢竟在你這種雁過拔毛,蠻來生作的人跟前,呼吸都得掂量掂量,何況無事被獻殷勤。」
聽到這話,閻弗生笑起來,「不愧是我的知己,這麼了解我。」
敬雲安朝他翻了個白眼,這狗東西臉皮比城牆還厚,好賴話到他的耳朵里,都是在誇他。
「放心,這真就只是一份普通的小禮物,沒有任何目的,你要非得往上面按點什麼企圖,那就當是……」閻弗生咂了咂嘴,「對你的嘉獎好了。」
「嘉獎?」敬雲安不解。
「嗯哼。」
閻弗生瞥向他,眼神曖昧,「嘉獎你長的這麼好看,這麼性感,哪兒哪兒都對我的胃口。」
聞聲,敬雲安瞬間皺起眉,露出了滿臉的嫌棄。
「這還真是對我最大的侮辱和詆毀。」
雖然話是這麼說著,但敬雲安並未將書扔到一邊去,反而不緊不慢地重新掀開了合上的書封。
再打量過扉頁龍飛鳳舞的特簽,他有點納悶:「這句話……不像是寇老一貫的風格。」
「我的座右銘,怎麼樣,酷吧。」閻弗生得意地看向他。
就說呢,一股子假憤世嫉俗,真狂放囂張的流氓色痞味,敬雲安立馬將扉頁翻過去,轉而看向目錄和正文。
「我還有句座右銘——」
「別說,我不想聽。」
「嘖,你看你,沒有耳福,我的座右銘可都是至理名言。」
「了不得,你自己好好受用著吧。」
說話間,敬雲安已經翻過了第一頁。
閻弗生忍不住側頭瞥向他,發現他目光確實始終落在頁面上,在字句間來回掃視,沒多會兒就迅速下移,讀了大半。
閻弗生雖然讀書速度也很快,但有個前提條件是,必須全身心投入,不能一心二用。像敬雲安這種能一邊閱讀一邊聽話一邊對答三不耽誤的技能,他目前還沒有掌握到。
說到底年紀輕輕就成為教授的人,必然身有所長,而且還是大多數人難以觸摸的長處。
閻弗生順著他的眉眼看向他的鬢角,又忍不住順著鬢角望向他整齊光滑的髮絲,心里一陣又一陣地生躁。
「你的頭髮,是天生的,還是後染的?」
敬雲安的發色比尋常人要淺很多,在燈光或者陽光下時特別好看,但卻沒有染髮後的褪色那麼刻意。
只是閻弗生瞧他,也不像是有混血的樣子。
「天生,也有染髮。」敬雲安翻過一頁後,回答。
閻弗生借著剛過去的路燈看向他的髮根,「瞧著不像染過,很自然。」
「因為就染了末梢,」敬雲安不咸不淡地說,「小時候營養不良,發色很淺,長大後雖然補回來,但頭髮卻沒有恢復,或許跟遺傳有關。」
「營養不良……」閻弗生心里明白他為何會營養不良,但想到前兩天兩個人說的故事,就故意裝作聽不懂,「沒想到你還會營養不良。」
敬雲安微微掀起了眼皮,借著翻頁又不動聲色地垂下,「以前家里條件不好。」
「哦~」
閻弗生輕輕點了下頭,並未對此過多刨根問底地糾纏。
輕音樂在車內迴蕩,伴著不時響起的翻書聲,閻弗生難得的,在夜幕初降臨,身體最是騷動不安的時間段里,感到了一絲寧靜。
再超過一輛車,轉向另一條小路行駛了大約十五分鐘後,前方出現了莊園的門禁。
閻弗生開到鐵藝大門前,將車窗降下,幾秒後,大門便打開了。
順著迎賓的指引,他又往裡開了五分鐘,才出現第二道別墅門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