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雲安並未接他的話,只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敬教授何必這樣裝糊塗。」
柏恣同不願再和他拐彎抹角,「一年多前,半春路酒吧街的小巷,還有望興路的酒店。」
見他眉峰微微揚起,柏恣同知道,這人將一切都記得清楚明白。
「敬教授是不是向來喜歡把人吃干抹淨用過就扔,連個名字和電話都不留的。」
「一年多前,我都快不記得了,」敬雲安淡淡地勾起嘴角,「怎麼,你這是來跟我算舊帳啊。」
「怎麼會,您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怕自己醉酒糊塗,記錯了人,隨口一問而已。」
柏恣同聲音灑脫,「都是你情我願,露水情緣,哪有什麼帳不帳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留呢。」
確實,酒精上頭,一時縱慾,哪有必要留電話和名字,這倒顯得他不懂規矩了一樣。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
「嘭!」
一聲極重的悶響打斷了柏恣同還沒說完的話,露台右側本就半開的門被猛地推開,砸在牆上後迅速彈回又再被踹開。
閻弗生一側眉峰高揚,眼神戲謔又充滿戾氣地看著露台上面對面站著的兩個人。
「喲,說什麼見不得人的悄悄話呢,也說來給大家伙兒聽聽唄。」
許是聲音太大,遠處樓梯拐口有人朝這邊投來了打探的目光。
柏恣同立時面帶微笑地朝外頭舉了舉酒杯,示意無礙。
見到露台上有今晚場子的主人後,幾人又紛紛轉了回去。
敬雲安不慌不忙地側身,微微倚著護欄,看向面色不悅的來人。
「閻王,」柏恣同略帶尷尬地撓了下眉毛,「你都聽到了。」
「可不嘛,一清二楚的。」
閻弗生陰陽怪氣地嗆著他,但眼睛卻始終盯在敬雲安的身上。
柏恣同下意識抿了口酒,「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兒了,我喝得爛醉,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你知道的,我那段時間過得有點混亂。」
「是嗎,」閻弗生仍舊沒有瞥向他,「我聽著你記得挺清楚的,就差沒把媾/合的細枝末節重新回味一遍了。」
這口氣,是真被惹毛了。
柏恣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身邊人,他怎麼瞧著,這怒火似乎並不全在自己身上。
「咳咳,」不太妙,還是先跑為上,柏恣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留下一句「你們聊」後,避過門口的閻弗生,迅速閃出了露台。
第37章 失控
柏恣同離開露台, 走到樓梯拐口,和那幾個來客寒暄幾句後,將人帶著一起走去了別的地方。
本就少人經過的露台因而愈發安靜,甚至還透出了幾分死寂。
閻弗生一步步朝露台上的人逼近, 直到將敬雲安困在護欄與自己的身體之間。
「噠, 咚。」
酒杯與酒瓶分別被擱置在兩側的護欄平台上,發出了玻璃碰擊石面的清脆聲響。
閻弗生空出的手順勢撐在敬雲安身後的石欄上, 將他整個人都圈進了自己的懷裡。
本該是曖昧溫馨的姿勢, 卻因閻弗生身上散發出的超低氣壓而無比壓抑,絲絲縷縷的醇厚煙味在極短的體距內繚繞得格外兇猛, 饒是嗜好該氣味的敬雲安都感到了刺鼻的辛辣,更不必說那種不斷鑽入毛孔,刺激神經的壓迫感。
「啪。」
閻弗生的手用力捏上了敬雲安的下巴, 視線從他的雙目掃向他染了點滴酒紅的唇瓣又轉回眉眼,眸子裡的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眼睛一般,犀利而逼人。
「發什麼神經。」
敬雲安撇頭,試圖將下巴從他的手中掙脫,然而卻被閻弗生用力地掰了回去。
「你還真是有夠騷的,出個門都能碰上操/過你的幾/把。」
見他擰著眉頭不說話, 閻弗生聲音愈發陰鷙, 「怎麼,被我戳到虛偽真面目覺得刺心了?」
望著他擺明了非得發癲到底的模樣, 敬雲安緩緩舒展了眉頭,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怎麼會,這話該是說你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