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牌腳跟地上散落的花瓣, 凌亂而破碎, 像是被人硬扯爛的。
他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隨即轉身離開。
路過露天庭院, 敬雲安直奔著大堂內的池滿辭夫夫走去,本想簡單和兩人打個招呼就走,誰知剛站定說了沒兩句話, 那個從剛才就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的身影,突然躥了出來。
不僅舉止十分不檢點地攬著他的肩膀與腰身,嘴裡的酒氣還熏得人直皺眉。
「幹什麼,抱一下都不行啊。」一如往常地推搡躲避,引起了閻弗生的不滿。
看到敬雲安略帶嫌棄的眼神,閻弗生故意朝他的臉靠得更近了些, 並轉頭看向身前的兩人, 「嘖嘖,你瞧瞧, 多麼大年紀了還耍小性子。」
「呵呵。」池滿辭的愛人和善地笑了笑。
「你是不知道啊, 我們家安安啊,臉皮薄的很……」
聞聲,池滿辭挑起了眉頭,眼神詫異又曖昧地朝敬雲安投去一瞥。
敬雲安擰著眉頭睨了身邊人一眼, 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癲,「你喝多了吧?」
「不只是臉皮薄,還嘴硬的很,」閻弗生故意忽視他的警告,十分做作地以一副自家人的口氣攬著人面朝著新婚夫夫,「他啊,越是喜歡你,就越不承認,故意玩那些欲拒還迎的小把戲……」
「閻弗生……」敬雲安再次沉聲警告。
「對,我叫閻弗生,」閻弗生朝二人伸出了手,「幸會幸會。」
「幸會,感謝您今天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池滿辭的愛人禮貌地回握。
「客氣什麼,」閻弗生吊兒郎當地晃了兩下他的手,「結婚嘛,喜事兒,就算是舊情人,邀請了也得來捧個場不是。」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讓在場的另外幾人面色有些怪異。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敬雲安鎮定自若地朝二人笑笑,「既然跟你們倆打過招呼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會兒還有事。」
「嗯,好,有時間再聚。」池滿辭笑著點點頭。
「哎,急什麼呀,」閻弗生一把拉住敬雲安的胳膊,看向池滿辭,「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對這位新郎官說?」
敬雲安掙脫不開,只得側頭看向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里哪裡有半分醉意,分明是故意搗亂。
敬雲安不再跟他對著干,反而好整以暇地盯著他輕笑起來,「祝福我已經送到了,沒什麼可說的了,難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正好,趁著沒走,趕緊說個徹底。」
說著,他轉身看向雖然面上得體,但架不住心中漸起看戲之意的新婚夫夫,「這人從昨兒就開始沒完沒了的念叨,聽說咱倆還是什麼藕斷絲連的老情人呢。」
聞聲,池滿辭揚起了眉,臉上的表情不說震驚也是十分詫異了。
「我們?哈哈,是嗎。」
「難以置信吧,」敬雲安也露出了無語的嗤笑,「可有人偏偏這麼自以為是。」
見狀,閻弗生緩緩收起了捉弄的笑意。
「誤會誤會,沒有的事。」
池滿辭朝他笑著擺了擺手,「我和敬老師之間就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什麼都沒發生過。」
見閻弗生擰著眉頭一臉不盡興的表情,敬雲安懶得再多費唇舌丟人現眼,直接和池滿辭夫夫道了別。
一路沉默不語地上電梯下電梯,直到走出酒店大門,他才深深地呼出了那口氣。
不待閻弗生後腳跟著出門,他就伸手招了輛計程車,只是還沒等上車,就被人從後頭拉住了。
「放開,」敬雲安用力甩手,「我讓你放開。」
閻弗生絲毫沒有醉意地死死拉著他,「我偏不放。」
「閻弗生你有病是吧?」
「對,我就是有病。」
「有病你要麼去治要麼去死,少來作踐別人。」
閻弗生冷笑了聲,「敬雲安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可笑嗎,至少我敢承認我有病,你敢嗎?」
「我沒病,為什麼要承認。」
「你看,你根本就沒種,」閻弗生鄙夷地看著他,「所以你連暖被窩的玩意兒都留不住。」
敬雲安用力攥起了拳頭。